第9章 我不是好人（1/2）

张梦在上班之前反复出门然后又转回来，纪长宏这个人小肚鸡肠，以他的为人现在去公司只有两种情况发生，一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二就是他拿这件事做要挟。张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公司，总不能就这么躲一辈子，张梦整理好衣服站在镜子前艰难一笑，“笑的比哭还难看。”张梦捏了把自己的脸看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时间要过得这么快。

刚走进公司大门的张梦就感受到每个人的视线，张梦安慰自己也许是她太敏感了，但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梦还是感觉到背后传来的视线。

纪长宏坐在办公桌上被一群八卦的女人围绕，猥琐的脸上全是得意，张梦无视那群女人的目光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平时一向爱跟她打招呼的同事现在都装作没看见她一样，反正她也不爱跟他们聊天，张梦收拾自己的办公桌自顾自的做起了自己的事。

就这么一个上午，除了一个工作最久的阿姨莫名其妙拍了张梦的肩外，其他人都在躲避和她接触，本来想朝隔壁的小柳借支笔话还没开口人就离开了座位。张梦实在受不了办公室里的人总是时不时偷瞄她一下然后又窃窃私语，于是她打算去趟洗手间躲一下，她一走到门口保洁大妈立马就住嘴了，等张梦走远用余光向后看时，保洁大妈又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

受害者往往成了茶余饭后的八卦，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受伤最严重的人，每个人对施暴者却闭口不提，这世道还真是黑幽默，坐在厕所隔间的张梦玩着手机想着那些人在背后说她的八卦，大家应该都说的很起劲，要不然曾经敌对的人怎么能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

“唉，你听说咱们同一层楼那个女生的事吗？”

“我听保洁阿姨说了，你说那女生我们天天见不觉得她私生活这么放荡啊？”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还能把自己那方面展示出来啊。”

“但我觉得她应该也是受害者吧，出了这种事也不能全怪她一人。”

“我也没说她全责，但是你想想，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要是不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对不对？”

“哎，我是觉得出了这种事女方的伤害最大，这以后怎么做人啊？”

张梦竖起耳朵在隔间静静地听着，她知道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只要自己的秘密没有保护好第二天便会在各个小巷子里传开，原本以为可以隐瞒一辈子的秘密就这么被贾丽若无其事的传开了。

等外面的女生走出去张梦才出来盯着镜中的自己，哭了许多天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碎发凌乱的在头顶蓬起来像刚长出来的树苗一样，平常最注重保养皮肤的张梦这要是搁以前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此时她已经无所谓了，她心里的阳光正在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这时候打扮的太好看惹人唾弃，现在大家不都是喜欢看一个人被击败的落魄的样子吗，她这形象多符合这定位。

张梦想起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从毫无顾虑的女孩变成一个堕胎“胡搞”的不良少女，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那段日子多黑暗和难熬，那种无法向人诉说的痛苦每天吞噬着张梦，最终把她变成行尸走肉。她张梦望着镜子里颓废的自己突然冷笑，为什么要她承担这一切，凭什么她要原谅他们，他们怎么还敢乞求她的原谅？他们竟然还可以有孩子过上美满的生活，而她呢？她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满身伤痛，她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张梦想起黑诊所里没有执照的医师，父母担心去医院会被人看见于是带她去了一家诊所，操作不当加上不干净的手术工具让张梦这辈子彻底失去了当母亲的权利。

张梦越想越不懂所有的错为什么要怪到她的身上，她恨那时的母亲没有去报警，她恨那个没有医生执照的人为了钱竟然答应她父母的请求。她得不到的和她失去的她要通通拿回来，反正她已经成为了别人口中的不自爱的女人。

窗外的阳光消失在树荫之中。张梦离开洗手间之前砸烂了所有的镜子，望着镜子里支离破碎的自己她突然觉得当一个坏人也不错。

“张梦，大老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金秘书朝着正收拾东西的张梦大喊，“你这是干什么？”金秘书不解的问张梦。

“辞职不干了。”张梦从箱子里拿出一串护身符，“不嫌弃的话这送你。”张梦伸出手等待金秘书接住。“不是说老做噩梦吗，有总比没有好。”

金秘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住了张梦的好意，金秘书的原名张梦不记得，只是每个人都喊她金秘书张梦也就跟着喊了。张梦经常看见她在公司旁边的公园里喂流浪动物便把护身符给了她，反正她也不需要了，护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护住。

金秘书扯着张梦的衣服小声的说，“你工作能力强，李琪离开了说不定大老板给你升职呢。”

张梦微微笑了一下，“要升早升了。”

金秘书犹豫了一下，环顾四周看着张梦小心翼翼地说，“那些流言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

张梦看着金秘书的眼睛，一个对流浪动物都有爱心的人能有多坏呢，“你啊太单纯了所以就容易被人呼来喝去，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张梦望着金秘书脸上的表情突然想有点想笑，多么正常的反应。

“可是，可是……”金秘书还想找一些话来拖延张梦的时间，张梦打断金秘书的可是，“我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你看看办公室里的人，外面的保洁阿姨，那些陌生人接触过我的人全都知道了。流言不会消失，它只会持续不断的发酵，这些事情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出现在别人的口中。”最后几句话张梦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就是要让他们听到，听到张梦的话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低下头装模作样的盯着电脑。

“你没有错啊。”金秘书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同情。

这么多天，除了李琪就金秘书一个人对她说了这句话，但这句话现在对张梦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我该进去了。”张梦从金秘书身边走过，刚准备敲响大老板的门手机振动了，金秘书发来一段文字，“本来没有人知道，都是纪长宏说的。”

张梦关掉手机，心里默念着纪长宏的名字。辞职很顺利，大老板没有挽留张梦，张梦抱着东西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的张梦洗了个澡，吃了自己最爱吃的蛋糕，也去老板娘那打包了自己爱吃的菜回来，等她吃饱喝足后她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全部分好类贴上标签。最后她对空气喊道，“我准备好了。”

安静的房子里没有人给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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