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亲吻（1/2）

红灯，方保慢慢停住车，前方车流密集。他借着前视镜看了眼方沐之，还是那副闷闷不乐却又强打精神的样子。这是方沐之第五天拒绝周准司机的接送，强制命令方保送他上学了。

后方有鸣笛声催促他快点，方保拉起手刹缓缓叹了口气想，小少爷是不知道最近车辆限行吗，坐自行车多好都不会堵，非要我送。他和周准又咋了，小孩子真难懂，哎。

到了学校门口，方沐之刚下车就看见周准在不远处牵着车子看着他。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白净的脸庞腾起红润。迅速关上车门拎着书包就跑，周准心里的莫名其妙与憋闷更深了。

方保降下车窗和周准打了个招呼，周准慢吞吞走过来状似不经意问了句：“方沐之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啊？他说这几天需要你接送。”

方保摇摇头，“不知道，我以为你俩闹矛盾了。而且早上堵车，小少爷得早起，睡眠不足让黑眼圈都出来了。”

周准点点头，和方保道了别。去教室的路上周准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讨厌的事。可是梦到方沐之和某些不可描述的事也不是他自愿的啊，况且方沐之肯定不知道自己做过那种梦。

问题无解，周准觉得自己180的智商也没法对付方沐之这道函数。他像往常一样坐下来，拉开书包仍是方沐之喜欢的零食。周准敲了敲方沐之的桌子，伸长手把书包递过去，“你喜欢的。”

方沐之不得已停止了“和许枫聊天以便忽略周准”的战略，熟练接过书包说了句“谢谢”。

周准浅浅勾了下唇，又揉乱方沐之的卷毛。可周准明显感觉到方沐之一瞬间僵硬的身体，他作乱的手收了回去，面容平静。

周准这一天都没有过多的言语，心照不宣的午饭与午觉仍被方沐之推辞。已经第五天了，他忍了又忍，劝自己收敛点、稳重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不能随意对待。

可他还是小看了方沐之对自己的重要性。

于是在方沐之火急火燎收拾书包准备遁逃的晚自习，周准从楼梯口的阴影处出现，把方沐之拉过去按在墙上，“方沐之，我们谈谈。”

书包拉链似乎坏了，课本零食草稿纸散落一地。最后一张纸轻飘飘落在周准身侧，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周准”“梦”“吻”几个词。方沐之靠坐在墙边，双手被拉高按住不得动弹。周准的脸大半隐匿在黑暗里，让人捉摸不透。

“周准、我 、我手疼……”

方沐之被连续的无边梦境纠缠，再加上躲着周准耗尽心神，满脸都写着疲倦。周准往前凑了凑，捕捉到方沐之含泪的眼眶，心下一顿，松开了压制方沐之的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问出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

“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做错了什么。”

方沐之不敢直视周准的双眼，那里面蕴含的难过和真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卑鄙的小人。

他不仅霸占着周准的一切，享受着周准无微不至的照顾，还妄想着其他的一些东西。

比如，吻。

“周准，我只是最近有点累，而且天天麻烦你让我很愧疚……我、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再腻在一起了，我们都需要其他社交的……”

“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周准打断了方沐之的闪烁其辞。面前人的不自在，微微颤抖的身体，躲闪的眼神都暗示了一件事。

方沐之想逃离他。

周准抬高方沐之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暴虐因子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他想亲方沐之，想把他全身都留下自己的烙印，想看他被自己给的欢愉支配的样子。他想这些想到几近疯狂。

可是他不能，他看了方沐之好一会，最后心里的火焰渐趋灭亡。周准松开对方沐之的桎梏，闭了闭眼请求道：“以后别躲着我了，我会保持距离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踩着那张写着他名字的草稿纸，第一次没有对留下方沐之任何关怀，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沐之才忍下去的眼泪重新凝聚，他咬住嘴唇跪着收拾自己的书包。泪水挡住了视线，也打湿了课本，他想可能这就是自己的惩罚，对周准产生了非分之想还让对方为自己心烦的惩罚。

捡起最后一袋零食，是凤梨酥。城南那家很远的老店才有卖，他当时只是和周准撒娇说想吃，结果下午周准就给他买来了。他擦了擦眼睛，吸着鼻子在心里骂周准“混蛋”。收拾累了他就抱着书包坐在地上，发了会呆才恹恹地离开。

……

四周很暗，桌椅不齐。方沐之发现自己站在一扇窗前，背后有温热的呼吸，脖子处痒痒的。黑板前有一对朦胧的身影在交缠，偶尔有令人面红耳热的水声传来。方沐之瞪大了眼睛想看清那两个人是谁，倏忽一只宽大的手掌盖住他的眼睛。

“闭眼。”

方沐之反射性地闭眼再睁开，却发现自己就站在黑板前，而面前的阴影压下来吻上了自己的唇。对方的舌轻柔舔舐，又不安分的掠夺了他的口腔。方沐之脑袋昏昏沉沉，鼻尖和嘴巴里全是清新的薄荷味。

努力克服想沉醉下去的舒适感，方沐之拽住了对方的衬衫衣角，睁开眼睛看到那人样子的同时，那人也贴着他的唇瓣呢喃了一句。

是他最熟悉的口吻。

“方沐之。”

……

突然惊醒，方沐之掀开被子看了看被濡湿的某处，又泄气地躺回去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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