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上）（1/2）

年前几天，姜来跟着姜启明跑了几趟集市，把对联灯笼红包果子一应大大小小的年货都买齐了，陆续送到奶奶家去。

置办得差不多后，姜启明拍拍屁股，开始收拾行李。

奶奶也不恼，这一年发生那么多事情，老人家也想开了许多，不管别的，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就最好，团圆都成了次要，何况她的宝贝孙子还留下来过年呢。

“别让你媳妇太劳累了，也注意注意身体。”她嘱咐道。

“知道了妈，您也是，别忘了吃降压药。”姜启明说。

姜来开着姜启明的出租车把他送到火车站，在拥堵的车流里缓缓行进，不时应对几辆横冲直撞的摩托，方向盘把得还挺稳，挺出乎姜启明的意料，让他对未来数天的车身安全稍稍放了心。

“啥时候上人家里啊？”姜启明问。

“年三十后吧，他前几天回的老家。”姜来瞧了眼后视镜，开始靠边停车。

“好好表现。”姜启明拍拍姜来的肩，“尽量隐藏你的真面目，大过年的别被人赶出来。”

“……”姜来哽咽，“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姜启明大笑，两人一块下了车，姜来小跑到后备箱，把行李提了下来。

姜启明提起拉杆，大手一挥：“不用十八相送了，回去吧。”

“那你小心点。”姜来说。

姜启明走了两步，回头道：“别紧张，他们家里人肯定喜欢你。”

姜来点点头笑道：“嗯，我有信心！”

年这东西挺奇怪的，小时候只道有糖吃有新衣穿，长大了便是有嗑唠有红包拿，再大点儿，老了，便是有人陪，有下一年。

三十当天，姜来早早开车去了奶奶家。

他过去几天都是一人在家里，要么就跟路邈他们约着吃吃饭打游戏，有时候还去店里拿一辆摩托练练手，年后接了两个比较重要的改装单。

自从有次和沈迒视频被他父母看到了，歪打正着在屏幕里打了个招呼后，他就改成了发语音和信息。

姜启明还真猜对了，他确实挺紧张的，比每一次考试都要紧张。

废话，他根本没怕过考试。

他总是问沈迒叔叔阿姨喜欢什么，俩人跟临阵复习似的，从老丈人喜好到丈母娘特长，然后话题又扯远到了黑龙江。

奶奶大清早就在厨房烧水洗菜，大伯一家也来得早，还有邻人围坐在炉旁吃果子，姜来跟人尽数问了声好，跑到厨房，一屁股坐在火灶前的小板凳开始添柴。

那黑狗也跑来他身边蹭暖。

“现在不怕火啦？”大伯母笑说。

“嗯？”姜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他自己，想起过去添柴跟放炮仗似的瑟瑟缩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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