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麻溜的(1/2)
“明天中午别在学校吃了,你妈特意叮嘱我给你熬顿鸡汤,学半个多月了,明儿捎给你。”姜启明在饭桌上道。
身在深圳的贾慧,依旧跨越半个中国指点江山,并对无法陪同儿子共渡高考难关表示了深切的遗憾。
姜来倒没什么所谓,老妈不在耳边紧张兮兮的,他反而可以轻车简从地面对这场战役。
“成。”姜来接着问,“能捎两份吗?”
“给那孩子?”
“嗯。”
姜启明博爱地笑笑,爽快应了下来。
吃完饭,姜来回到房里,坐在满地的书上翻了翻教材大纲还有错题本,老觉着漏了东西没记着。
但沈学霸说了,此乃正常的心理现象,我们要抱着“没看的都不考”的捡漏心态,快乐应试,沉着应试。
沈学霸还说了,考前刷题是大忌,只会平添“还有好多不会”的焦虑感,乱了气息和步伐,谨记谨记。
姜来觉着自己日日耳濡目染,都可以出个学霸语录了。
不管,一考完他就要把沈迒的笔记抢去卖钱。
想到这,姜来把夹在手机壳里的那张签又拿出来品了品:“姜太公遇文王,当春久雨喜开晴……咋还有串英文?”
刚才没注意,这会才发现签纸背面有个手写的:Anar
姜来用词典查了查,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被窝盖着了还琢磨这事,又不好打给沈迒问,当晚只得作罢。
一中门外大早上就热闹无比,路旁榕树上拉起了好几排横幅,不少戴着小红帽的志愿者在发矿泉水,爱心送考车也有好几辆,当然,最抢眼的还属家长阵容,送完孩子也不愿离开,坐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下遮阳,翘首以待。
全班忐忑地在备考室度过休息时间,直到楼道上响起嘈嘈人声,老罗看了看表,走到讲台上说:“去吧孩子们!”
大家各怀心情,纷纷起立离开。
姜来和沈迒一块到了教学楼下,上楼前,他把沈迒的考试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数了遍:“……0.5笔芯,涂卡铅笔,最最重要的准考证,好啦,都带齐了!”
沈迒眼底洋溢着笑意。
“抱一个吧。”他说。
“哈?”
姜来尚未反应过来,沈迒便轻轻拥住他,在耳畔坚定道:“加油,姜小来!”
这个拥抱一如六月干燥爽朗的碧空,带着共同的执着、信任和激励,阳光又赤诚。
若说之前浑然不紧张,那是假的。
可当开考铃声响起,卷子被发到自己手里时,姜来反倒不怵了。
他凭着百炼成钢的惯性作答,居然还能分心想到同一时刻也在奋笔勤书的沈迒,心下仿佛淌过一股清流。
太阳越来越毒辣,汗水不时黏上桌面,答卷上,红色的分界线内,爬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蚁群。
每门考试结束,姜来都会到沈迒那栋楼的香樟树下等着,等他一如既往朝自己淡淡地笑。
他们一块走路、排队、吃饭,和此前数百个初夏午后别无不同,又闪着万事万物尾声临近才有的光芒,如梦似幻。
两天就此结束。
去年听住在学区房的同学说,上届高考结束的时候,安静得出人意料。
时光疏忽已逝,让人毫无察觉。
下考铃打响的那刻,教学楼静得发出阵阵风的回声。
原来撕掉书本、大声欢呼是少有的戏剧情节,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不是欢送,而是一场告别。
“真挺舍不得的。”姜来搂着沈迒的肩,往校门外走,“现在看哪哪都透着亲切,上学没个头也成。”
“这是对外界掌控力下降和未知情况的焦虑触发的‘怀旧情绪’。”沈迒不紧不慢地说。
“……能不能有点情怀。”姜来嘴上吐槽,心里那点离愁别绪却消散不少,尤其是身边还搂着个实实在在的人。
“逗你的。”沈迒偏过头,“我也不舍得。”
俩人本来就离得挺近,这会又侧着脑袋说话,呼吸都直扑彼此面门。
姜来渐渐听不清沈迒说话的内容,只知道是一个好听的声音,白皙透彻的脸孔被周遭快要融化的场景衬着,直直映到姜来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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