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2）

“老师，原来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啊？”

杨絮儿不语，段玉珩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老师，你不是给不了，你是不敢给我，不想给我。”顿了顿，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但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那种站在原地，等着别人伸手的人。你不给的话，我会自己来抢的。”

杨絮儿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了，同时大门处传来了“哐哐”的砸门声。

“老师，开门！”段玉珩的声音同时从手机和门外传来，“我来看你了。”

杨絮儿吃了一大惊，飞快地跑到门边，凑到猫眼上往外一看，站在外头，背着书包，身上校服都还未换下的少年，不是段玉珩又是谁？

她尽力地咳了几声，憋哑了嗓子道：“咳咳，小珩，我最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小心别传染给了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段玉珩笔直地站在门外，额发不知是被汗水还是雨水所打湿，一绺一绺地粘在脸侧，人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说：“见不到老师，我就不回去。”

“你……！”杨絮儿有些发愁，她一直知道这孩子有些死心眼儿，却没料到他居然已经魔疯到了这种地步。

“我不会开门的。”她狠了狠心，语气决绝，“你要等就等着，我不会管你的。”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客厅，打开了电视，把声音开到了最大，随便挑了档综艺，坐在沙发上硬逼着自己看了起来。

坐立不安地呆了片刻，她突然像弹簧似的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处，趴在猫眼上又开始偷窥。

那少年还站在原地，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黑漆漆的一片，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

这么热的夏天，她住的又是那么老旧的居民楼，小珩一定很不舒服。

他是最怕热的人了，而且楼道里蚊子也多。

他特别招蚊子，每次被叮了包，要过好几天才能消……

不，不能心软。

杨絮儿心中天人交战了八百回合，最终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伸向门把的手，把门推开了一道小缝儿。

少年讶异地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仿佛被遗弃的小狗重新见到主人那样惊喜的表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像是落入了无数璀璨的星辰，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老师，”他轻轻地叫了她一声，朝她靠近了一小步。

“你说见不到我，你就不走。”杨絮儿淡淡地说，“现在人也见到了，你可以走了吧。”

说完她就要关门，却被人一下抵住了门。

“老师，”段玉珩低下了头，难得地露出了低声下气的一面，轻声说，“我错了。”

“噢？错在哪儿，你自己说说看。”

“不该因为一时冲动，冒犯了老师。”

“还有呢？”角色颠倒，杨絮儿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还有……”段玉珩愣了一下，勉强接上，“不该……对老师没大没小，以下犯上。”

“你不该，对我抱有那种想法。”杨絮儿说，“我是你的老师，曾经也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你或许是从小太缺乏陪伴了，才会误把对老师的亲近当成了男女之间的爱慕。我比你大了四岁，经历的事情也比你多很多。一开始我只认为你那是青春期小孩正常的思春表现，放任不管之后你自己就会断了这个念头，但你现在也这么大了，我没办法再继续假装不知道了。所以现在就索性对你说清楚——结论是，不可能，放弃吧。”

“到底是青春期的悸动还是真正的喜欢，我也不知道。但老师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方面来教育我，你自己不也只喜欢过我哥一个人吗？还是在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喜欢上他的。”段玉珩寸步不让地反驳，“你凭什么让我放弃，又凭什么说不可能这三个字？你连半点机会都不给我，一直把我隔离在一个你觉得安全的距离之外，这对我来说公平吗？老师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你别说了！”杨絮儿大吼了一声，“别再说了……”

但段玉珩却并不不停止，硬是坚持着说了下去：“我喜欢你，老师。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

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杨絮儿咬着牙，努力地制止了颤抖的双手，低声说：“不行，不可以。小珩，你还太小了……”

“老师，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段玉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还有半年我就要成人了，到那个时候你就没理由再说我年纪小了吧？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你可以不用这么快给我答复。等我满十八岁的时候，再告诉我答案也不迟。”

“我只求，你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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