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2)
便在这时,身后的楼梯处隐隐约约的传来缓慢的、皮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他转身,看见楼梯转角处赫然伫立着一抹高高在上的身影。
“梁思齐,”付东城阴翳的面容笼罩在昏昧的光线中,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指间夹着烟,一步一步地拾梯而下。
“我之前警告过你是不是活腻了,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阴影中的人逐渐显现出清晰凌厉的五官,烟头处的一簇火光竟生生地碾死于指腹。付东城垂眸,就着碾烟的姿势,眼睛眯缝着,于光线中显露出杀气腾腾的侧脸轮廓,只听他慢悠悠的、拉长了每一个字地问:“究竟谁给你的胆量,那个戏子?”
戏子两个字咬牙切齿。
思齐注视着父亲步步逼近,从沙发上落地,僵硬着身子轻微地后退了两步。边后退边垂下视线凝睇茶几上的那只塑料瓶,出神地道:“他是我男朋友。”
付东城不爱跟人废话,也没亲自动过手,倒是在梁思齐这儿一再地破戒。他像是听见了什么从没听过的名词,微微一愣,下一秒,一把掐住梁思齐的喉咙,以狠辣无比的力道猛地砸在墙上。
墙上的油画被同步撞翻,跌落时尖锐的木角蹭着眼角刮过,拉开很长的口子,猩红温热的液体流出眼眶。
他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凭着痛觉本能手脚发软地往下沉,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再度拽起,碰得一声巨响,整个人被砸得发晕。
“你说什么?”付东城咬着牙阴疹疹地问:“再说一遍?”
“我要跟他走,”思齐颤栗地道,像是在极力地劝说自己似的,失神地道:“他是我……”下巴突然被掐住,血迷的视线中,被迫地逼视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那人的眼睛里闪烁着隐忍暴戾的光芒,手掌一反平常那般的温柔与爱抚,在男人不怒反笑的拍打中一下比一下更甚地砸在脸颊上:“好,非常好,你真是好样的梁思齐……”
父亲的额头与思齐的相抵,闭上眸子,不断的、轻声的、好似认命的慨叹又好似咬牙切齿的叹息:“我当真是宠坏了你。”他说这句话,语调仍然是温柔沙哑的,就好像平日里给予思齐的那些鼓励跟赞扬,生怕声音大一点会将怀里的人吓跑。
与此相反,男人束缚在脸颊上的力道大得令人承受不住,梁思齐太疼了,粗粝的手指揉捏着眼角的伤口,使劲地摩挲出鲜血,化成眼角处流不尽的水渍,黏腻在五官上的每一处。他想要挣脱付东城,手脚并用地推搡他,在牢如铁笼的束缚中撕、咬、挣、揣,在胶着的境况下失声大叫,在精神反噬中看见自己被一步步地拖入沼泽地,越挣扎越解脱不得。
凌霄晟送人回家时被要求在s大附近停车,思齐借口说家就在附近,走两步就到,其实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住址的心理作祟。
推开车门一脚踩进水里,胳膊却被那人拽住了不肯放。他侧过身就着僵持的姿势与凌霄晟对视,便在这时几道强光飞过天际,震人心魄的雷鸣几欲将苍穹撕裂。凌霄晟最终什么都没说,在闪电的亮光中浮现出悲伤却希冀的神情,默默地递来一把雨伞。他伸手握住伞柄,却怎么都拽不动。
“我得先回家一趟,”思齐无奈地道:“先跟我父亲说一声,然后便去你家找你……”话到尾声越说越轻,仿佛说出这话的人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伞柄上的力道随后松懈,思齐撑开那把伞,转身便走。
身后的人一直凝视他到全然看不见为止,刮雨器周而复始地擦过车窗,凌霄晟在沉默的死寂中望着那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的,晕染成朦胧的视线。
梁思齐食言了。
航班因天气问题取消,林沧海询问他能否坐高铁出城,剧组这边的进度因他这尊大佛的缺席陷入停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