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Tear（1/2）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像是许久不曾睁眼一般，她的眼睛一阵阵滞涩的疼痛感，眼中只有大团大团模糊的白光，什么也看不清。

身体也像是久不曾运作的机器，活动起来的感觉很是怪异，微微动动手指都仿佛能听见生锈的骨头吱嘎吱嘎的摩擦声。

她的耳边只有沉重的耳鸣，隐隐可以听到有模糊的声音响起，却什么也分辨不清。

她张张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而疼痛，发不出声。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只能徒劳的睁大双眼。

眼前变得昏暗，似乎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力道轻柔，手掌温暖。

一个温和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绞尽脑汁地理解这个人的话语，她终于勉强听清了几个词汇。

“Don’tafraid...”“...It’s okay.”（别怕。没事的。）

这个声线属于一个年长的男人，他凑到她耳边温柔地低语，仿佛在安抚一个不谙人事的孩子。

她认真地听他说话，神经一点点放松，随之而来的是翻涌的困倦。

但她抵制那股倦意，固执的听那个声音。

“...Sweet dreams.”（做个好梦。）

她最后听到那个声音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于是她乖乖地闭上眼，终于沉沉睡去。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部似乎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睁眼还是一片朦胧的亮光，什么也看不见。

她想坐起来，但身体的无力和滞涩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有些不安地伸手，四肢却感到沉重无比，很难掌控。好不容易摸到自己的眼睛，指尖传来的是类似布料的粗糙质感——大概是纱布之类的东西。

不仅如此，她大概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上也被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布条下的身体隐隐作痛。

她微微皱起眉头，有点茫然无措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

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May I e in?”（我能进来吗）

“Come in,please.”（请进）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声音还有些沙哑别扭，却是很标准的伦敦腔。

‘也许我以前就是个伦敦人也说不定。’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她扔在了一边。

门开了，随着一阵优雅的皮鞋敲击地板的声响，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来人大概站在了她的床边。

她将头扭向那个人的方向，扯了扯嘴角的肌肉，潜意识中似乎这么做代表着友善。

“Would you mindsitting here？”（你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她想这个微笑的效果应该还不错，因为这个人的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

她轻轻摇头，这一次的吐字清晰了许多。

“Of course not.”（当然不会。）

“Want some water？”（想要水吗？）

一个滑滑的温温的东西碰到了她的手，是玻璃杯。

她接过杯子喝了一些水，嗓子舒服了很多。

“Thank you,sir.”（谢谢你，先生。）

接下来，是一场很平静的谈话。（后文不再用英文显示对话）

“那么，你可以称呼我渡。”

男人的声线很温和。

“好的，渡。”她乖巧地回答。她嘴唇轻轻抿起，有些不安的捏住杯子。“请问……您知道我是……”

“别担心，孩子。”一只很是宽厚的手掌轻轻地压在她的脑袋上，温柔的抚摸。“你很安全。身体也会很快好起来的，我保证。”

“但是，先生……我不明白……”

她有些迟疑地说着。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渡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会面前的小女孩。

小孩子露出来的身体被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缠绕着，脖子、四肢、脸……就连眼睛也被包裹起来，极少数可以看到的皮肤呈现常年不见光的苍白，偶尔可以见到密密麻麻的针眼以及利器割后留下的粉红色疤痕，触目惊心。

渡思考了不久，注视着女孩显得异样纤弱的身体，他暗自下了决定。

“听我说，孩子。”他继续抚摸着小姑娘柔软的黑发，声音放柔，“这里和你以前呆的地方不一样。”

女孩咬了咬嘴唇，乖巧的听他说话，一点声音都不出。

想到面前的孩子不寻常的生活，渡耐下心认真地解释起来。

“在这里你不用每天打针，也不需要躺在实验台上。”

“医生不会给你灌药水，也不会给你吃安眠药。”

“你可以睡在床上，就在这里——不会有人让你躺进实验舱。”

“你会接受治疗，但不会持续很久。护士会照顾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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