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告白（下）（1/2）
顾平炘不敢多看林峰云的眼神。他提起书包，问：“有地方写作业吗？”
“我房间有书桌，去我房间写。”林峰云打开一扇房门。
北欧风格的房间布置简单大方，灰白色的清淡色调却不失家的温馨。林峰云不愧在部队呆过两年，即便是一个人住，房间也整齐有序，各物件一丝不苟地摆放到位。
顾平炘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翻书。林峰云就躺在他身后的床上看视频。他新换了个智能手机，平时下了课可以自己从网上找点食谱多学几道家常菜。两人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不去互相打扰，可气氛却踏实温暖，如同一杯淡而醇的热茶。如果未来的日子都是这样，林峰云认为自己不会觉腻味。偌大的房间里只亮着顾平炘桌前的一盏台灯。灯光映出顾平炘伏案读书的背影。林峰云的手机放着视频，他却没有看进去一个字，只是傻傻地盯着顾平炘的背影。
“阿炘，我给你热牛奶，营养要跟上。”林峰云说了一句。
顾平炘转过身，轻笑：“谢谢云哥！”
林峰云意外地发现，今晚的顾平炘比以往都动人不少。台灯在他深黑的瞳仁中洒下白光，仿佛恒星从遥远的深空传来的讯号；上翘的睫毛让笑意满眶的眼睛更显得大而活泼有神。简单的灰色睡衣衬上顾平炘白皙的皮肤，更让他瞧去干净清爽。少年人的喉结比起初中时更为明显，林峰云的目光着了魔似的没法挪开。林峰云最稀罕顾平炘身上干净、纯粹的温雅少年气质，像沾满阳光味道的衣物一般，令他舒心。
一杯暖呼呼的牛奶端到桌前，冒着热气的水雾笔直地升起。
“趁热喝。”
顾平炘几口把牛奶喝完，欲把空碗端出去，却被林峰云抢了去：“你坐着就好。”
林峰云抽了张纸，悉心将顾平炘嘴角的一圈奶沫擦净，手劲极为轻柔，像害怕碰坏一件年代久远的瓷器。“傻/逼，吃完也不知道先擦一擦。”
顾平炘不好意思道：“你都快成我爸了。”
“我不介意提早做爸。”林峰云笑道。
喝完一碗牛奶，顾平炘身子暖和了不少，脸蛋粉扑扑的，嘴唇也红得像被水浸湿的玫瑰花瓣。真你/妈好看。林峰云无声感叹。他没有动作，对着顾平炘的脸细看了一阵。
“我脸上还没干净吗？”顾平炘揉了把脸，“现在干净了吗？”
“干净了，”林峰云推门去洗碗，“你别写太晚，反正明天没课。”林峰云忖量，也许把顾平炘延请至家中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再也无法像曾经毫不知情时那样面对顾平炘，老想着把话挑明。
光想无用，林峰云最后还是冲了个凉，借冷水浇灭熊熊燃烧的心火。他光着膀子回房，见顾平炘仍旧认真看书，便套了件衣服躺床上。“有什么事就叫我。”
顾平炘做完一套数学卷子和英语卷子，时间已接近子夜，林峰云早就没了声。顾平炘回过头看，林峰云果然戴着耳机在被面上睡着了。顾平炘合上书，走近林峰云。他已经许久未细细看过这张脸了。微弱的灯火照出林峰云的睡容，轻闭的双眼让硬朗的五官稍微柔和了一点。比起两年前，这张脸更有了成熟的魅力，已然有七八分成年男性的架子。
爱意如洪流般冲垮顾平炘心中的防线。加之林峰云近来种种越线的举动，顾平炘的胆子壮大起来。他的手伸进林峰云随呼吸上下起伏的衣摆里，覆上线条分明的腹肌，微硬而有弹性的手感让他精神一振——两年的训练，让林峰云的身体更加有料，冲动的气血瞬间喷薄全身。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顾平炘整个人跨在林峰云身上，脸对着脸。旖旎微眇的灯光让林峰云身上笼罩了一层神秘感，平添几分诱/惑。顾平炘缓缓低下头，愈来愈贴近林峰云的唇，两厘米、一厘米.....
嘴唇终于贴在一起，顾平炘甚至紧张到忽视唇与唇对撞的口感，只觉得刺激、心跳加速。
一股力把他整个人掀翻在床上。
林峰云睁开眼，喘着粗气，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顾平炘，眼神里说不出的暧昧与欲求。两个人的脸都红得像在炉火边烤了许久。林峰云重重地贴上顾平炘的唇，把顾平炘的牙关撬开，舌头如攻城略地般侵占每一处空隙，与顾平炘的舌头胡搅蛮缠。口中温热柔软的触感比催情剂还要奏效几倍，气血旺盛的少年人几乎是第一时间起了反应，他们彼此贴紧的身体都感受到对方坚硬的某处。
与心上人的吻堪比智慧果树上蛇的诱惑。林峰云握住顾平炘的手，把它按在自己的腹肌上，任由顾平炘流连忘返。他乐意顾平炘抚摸自己的躯体，这个动作让快感如火上浇油般更加迅速的席卷林峰云的全身。林峰云弓起身子，又对着顾平炘吻了下去，是一个更深、更缠绵的吻。阵阵湿黏的水声在小而静的房间中格外响亮，燥热窜遍每个角落。
顾平炘被亲得头脑发懵，这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最为紧张兴奋的时刻。他浑身微微抖着，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全身血液都抽泵出体外：“云哥.....你都知道？你能接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峰云说，“顾平炘，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很早以前。”他让顾平炘的手贴在自己心脏的部位。“我没有撒谎，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顾平炘的手臂环在林峰云的肩背上，声音低沉道：“所以云哥你愿意和我处对象？”
“哥宣布，”林峰云脱口而出，“顾平炘从现在开始，是林峰云的男朋友。”他轻舐顾平炘的喉结，肉/欲与疼爱交杂在疯狂的动作里。
“顾平炘，你是我的。”顾平炘听见林峰云严肃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国家在宣示主权。
他回敬给林峰云一个吻，以无声的方式宣布对林峰云的占有。他的手如清风般，在林峰云的背上轻拂而过，极尽每一寸可以触及的肌肤，原野上的星火瞬间被吹拂成无边的烈火。
“明天没上课吧？”林峰云声音杂着粗气。
情的挑逗使气温堪比夏日的正午，顾平炘的脸像是喝了二斤白酒般通红。“没上课。”
林峰云解开顾平炘的上衣，手指如柔媚的舞者，轻划顾平炘左胸上的点，顾平炘被突如而来的刺激感冲击，不自觉地低吟一声。微弱的声音传进林峰云的耳中，身体里蕴藏的无尽渴望如火山一般喷发。他的手指从顾平炘的左胸一路飘逸地向下，经过平坦细嫩的腹，停在了顾平炘身体上最为孱弱的区域。林峰云摊开五指，感受到那里为欲所激起的形状，他轻柔的来回抚摸，沙哑地问：“要不要？”
顾平炘粗重地喘了几口气，“要。”
仅一字就如佛陀真言般催动心智。两人猛力地扯去上衣，几下蹬去裤子，只留最后一块布料。在坦诚相见之前，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更使人如饥似渴，仿佛置身于早春的烟雾，在朦胧之中摸索彼此身体的每一个曲折直行。遮遮掩掩地挑逗为喷发的激/情厚积浓稠的爱意，正所谓“厚积薄发”。
顾平炘抢占先机，伏在了林峰云身上，手肘压住林峰云的前胸，双手如捧着月亮般捧住林峰云的脸颊:“云哥，别动。”
他闭上眼，极缓极缓的低下头，嘴唇贴在如春光般温暖的另一片唇上。深吻的滋味，像是一树花开，落英停在一潭温泉上，花香与热气编织成情的蛛网。一吻分离，余韵犹存。少年目光迷离，灯光散成模糊的雾状，照亮瞳孔里唯一的彼此。
林峰云如山峦般起伏有致的健硕躯体平置在床上。顾平炘垂头，唇瓣化作孤独的行者，在山间踽踽行走，流连每处沟壑与峰顶，两块最高地上的峰顶是它最为依恋的土地，它久久伫立，不肯离去。
林峰云的皮肤仿佛在绒毛堆里滚了一圈，痒而刺的感觉钻心直入。他的话音沙哑而磁性:“阿炘。”一句轻唤，留下袅袅的回音，如同一片置满灵与肉之欲的海洋。
“云哥。”顾平炘回应道。他目光如炬，情绪万千地盯着面前的大男孩。
顾平炘对于爱情的全部理解，来自文学作家的著作。他喜欢读书，也不排斥描绘爱情的文学作品，各式各样的爱情:既爱天真浪漫的幻想，也爱平淡如水的生活；残酷骨感的现实、冰火交织的冲动……他对“爱”这个字有过无限的憧憬，却始终不能在心里有一把明确的尺来度量。
直到林峰云，这个痞气、个性十足却异常执着认真的少年的出现，顾平炘终于明白了“爱。”他很清楚他爱林峰云，因为他享受被对方照顾的感觉，却又心疼对方的每一处创伤与脆弱；他的灵魂渴望林峰云的陪伴，在肉体的层面也臆想与林峰云有风与尘一般的缱绻－－他如同画家般，用无形的白纸不停速写，对象便是林峰云那紧致宽厚、不至于魁梧的男性躯体。
顾平炘一直以为，他对阳刚之美的渴求注定是乌托邦式可远观而不可触及的美梦。可如今，他暗恋数年的那副躯体、那尊灵魂，就完整而不遮掩的呈现在自己眼前，是一种极为烂漫挑衅的面貌。挚爱而得，宛若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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