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回来了（1/2）
高三学生的晚自习有三节课，到晚上九点才结束。整栋教学楼都黑漆漆的，只剩高三年段一整栋楼灯火通明。高一高二的学生最盼着放假，高三学生迎接晚自习下课的心情，就如同放假；趁着下课洗澡放松，甚至比高一高二学生假期的懒觉还叫人舒心。
铃声刚响起，张楚汉就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小顾，一起回寝室啊!”
“你和霖哥先回去，我去操场散个步。”顾平炘的身体无法支撑剧烈活动，但他又不喜欢成天闷头在书桌前，于是便选择在每天晚自习以后绕着一中的塑胶跑道走个两圈，呼吸户外的空气。
操场上的学生寥寥无几。高一高二周五时不会在学校滞留到这个点，高三的学生大多没时间打球运动，少数几名学生与顾平炘抱着一样的想法，抓住晚自习后的时间去操场撒欢蹦哒。
青白的灯光把空阔的操场照的透亮，站在操场的一角，一直能望到最远处的对角。最远处的篮球场，身形高挑的男生一个人打着球，篮球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他高高跃起，手臂举高篮球，重重一扣，球灌进网里，球网的铁链上下翻腾，摇出阵阵金属碰撞的脆响。一轮扣篮结束动作干净利落，满是少年人的恣意和风华。
顾平炘缓步走了过去，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驻足观看。男生在球场上跑跳的模样不由得让顾平炘想起林峰云曾经在操场上的风姿。顾平炘曾与林峰云并肩打过许多场球赛，林峰云在球场的一招一式、每个动作，他都历历在目，他在脑中把林峰云穿篮球衣的俊逸模样描摹过多遍，直到刻在印象里，再也不能忘却。
顾平炘入了迷，目视男生的背影，良久未挪动一步。
过了许久，男生才停下运球的动作，把球抛在一边的草坪上，靠着草坪上的树喝起了水。
顾平炘用力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男生的侧脸。太像林峰云了。他惊疑不定地往前迈了几步，愈来愈接近，直到顾平炘能清楚地看见男生清俊熟悉的侧脸、上下滚动的喉结、比麦色稍浅点的皮肤以及汗湿的躯体上分明的肌肉轮廓，从脸颊滚落到下巴的汗水在灯光下晶莹地闪着光——是他的云哥、他七百多个日夜牵挂在心的人。顾平炘的热泪湿了眼眶，一时激动地失了声。
林峰云一口气喝光了水壶里的水，转过头。
那一瞬间，相别两年的目光在初秋微凉的空气中再次相遇，如石化般对视数秒。相别两年，顾平炘赠给林峰云的礼物，是更为瘦削的身体，与依旧不变的一腔炽热，它在顾平炘的目光中一清二楚；而林峰云给顾平炘的馈赠，如他所说的，是一身正气与安全感。
“同学你好，我叫林峰云，今年刚退伍的老兵。”林峰云一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傻/逼炘，这么晚怎么不回宿舍。”他一笑起来仍有几分痞气，但更多的是温暖，经历过军队的打磨、思念的锤炼，终于回归到故人身边的那份暖。
顾平炘这才感觉，两年的时间是实实在在地过去了，林峰云的声音、容貌、笑脸，算是“完璧归赵”，一样不缺地回到了顾平炘的身边。
“云哥，”顾平炘对着眼前人喊出这两字时，周围的时光仿佛在一瞬间迅速后退，回到了离别的车站、无虑的夏天、烟花闪耀的元旦....回归清澈见底的旧时光中所有的美。“你怎么....怎么会在这？”
林峰云走到顾平炘面前，高大的身形遮住了顾平炘面前的灯光。“我问了老方你寝室在哪，本来想等你下了课，给你一个惊喜来着，没想到直接在操场上见到你了。这下惊喜全跑汤了。”
“没泡汤，很惊喜。”顾平炘说。“你怎么就没被保安拦住？”
林峰云掀起衣摆擦了擦汗：“我骗他说是高三学生，在附近租房，回家吃了个晚饭回来的。他就没多问。”
“那这么晚了，怎么回去？”顾平炘问。
“我特意挑了你学校附近租的房，我学做饭也在附近，你随时可以过来。先不说这个，”林峰云的脸与顾平炘贴得极近，他对着顾平炘耳朵吹气道：“阿炘，我可以抱抱你吗？两年前你主动抱我，现在我该还你一个。”
“你不是说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特别奇怪？”顾平炘笑着打岔。
林峰云不管不顾，霸道地把顾平炘揽进怀中，俯身把下巴贴在顾平炘的肩上：“傻/逼炘，你都没怎么长高，还瘦了那么多。”
林峰云搂着顾平炘，良晌未松手。像是喝了烈酒后，血液发热沸腾，身体熏熏地发轻。比起这一刻的拥抱所传递的深情，两年间两人互相倾吐的文字黯然失色。
林峰云把顾平炘在抱紧了几分，细细感受两条鲜活生命紧密相连的热度，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顾平炘的体温与呼吸近在咫尺、躯体温热的触感卧在手中，林峰云这才觉得，两年无处安放的情感有了归属。
林峰云的一只手搭在顾平炘背上，另一只手的五指穿过顾平炘蓬松柔软的头发，抚摸着顾平炘的后脑。顾平炘在林峰云的怀里，被刚运动后少年身体的热度和淡淡的汗味包裹，浑身如突遭电击般僵硬，心跳如击鼓般快速有力，满面通红，底下那杆枪彻底压不住了：“云哥......抱太久了吧。”
“怎么了？嫌弃哥一身臭汗？”林峰云笑着说。
“不嫌弃。”顾平炘连忙说。
林峰云立马抬杠道：“那你是喜欢哥运动完的汗味啊？小变/态？把持不住？”他说着膝盖轻顶顾平炘下边的小帐篷，“真把持不住？你以前就敏感，哥睡觉的时候逗你，你也升旗了。”
顾平炘一声不吭，脸红到了耳根。
“不逗你了，”林峰云说，“你这两年有没有特别想哥？”
“想，特别想。”顾平炘话音的如滴水。
“哥也想你，特想，想啃你一口。”林峰云说着，微微侧头，嘴唇似不经意状擦过顾平炘的耳根，又闪电般的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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