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子与骑士（2/2）
“开个玩笑，别当真。”见顾平炘脸色不对劲，林峰云收起那副涎皮赖脸的模样，正经道：“哥还是喜欢女孩的，别怕，真的是开玩笑的。”
顾平炘明知林峰云是在玩笑，却得了些信心来。或许让林峰云接受这份感情只是时间问题，顾平炘乐观地想。“你要不说你是开玩笑，我都要当真了。”
“一定是哥对你太好了，所以你现在特别喜欢哥对不？”林峰云又不正经起来。
“一般般。”顾平炘饮着豆浆，上扬的眉眼被纸杯挡住。
顾平炘下午要同家长一起去参加中考招生的咨询会。两人吃完早餐后，在学校的篮球场上打了一上午的球，便各自回家休息。
“你后天填志愿来吗？”顾平炘问。
“没我啥事，我就去随便混混。”林峰云无所谓道。
报志愿当天，J中初三年段整层楼都挤满了人。
“家长朋友请到礼堂集合，学生请回各自的班级召开班会。”楼层广播一遍遍的重复着。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二班的学生才到齐。李木子穿着白色连衣裙，笔直地站在讲台上，就像初一时第一次见这帮孩子们一样。这是她任教以来带过的第一个毕业班。孩子们终于走到这天时，她五味杂陈：既替他们欣慰，又有股辛酸闷在心里。
“都来齐了吗？”李木子红了眼睛，“抱歉。”
底下几位同班主任关系较好的女生也跟着掉了眼泪。
“这是2007级二班最后一次班会了。班长，你先把志愿表发给大家。”
趁着顾平炘和其他几位同学分发表格的时间，李木子以聊天的口吻谈起了话。
“不知道大家以后都想做什么、都会在哪？”她说着，拭去眼角的泪。
“我念初中的时候，好像就在昨天。那时候糊里糊涂的，根本没想到十几年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我想，你们大部分人现在也对未来都没有太大的把握。青春真的很短暂，有的时候别太着急长大，好好过好每一个可以被称作‘青春’的日子，不管今天是紧张忙碌的、还是安适舒服的，每一分每一秒大家都要记得去投入。因为人生就一次，青春也就一次，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有的同学要问了，如果想谈一场恋爱呢？以前你们是我的学生，我会告诉你们不要早恋。其实老师们都挺宽容的，但是大家一定要记住，老师从来不反对早恋，老师只是怕你们不懂‘自由’背后的责任。两个人在一起，是要负责的在一起的，哪怕你们只是少年，责任也是很多的。越界的恋爱，伤害的不止你们彼此。我知道许多同学到了高中都会偷摸地谈个一两次恋爱，我和我的未婚夫其实也是高中同学......”
学生们听到这笑了起来。“老师，你好过分！”
李木子也含泪笑了:“我没有炫耀！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如果我和我的未婚夫没有意识到我们这段关系该有什么样的责任，我们不可能走到今天。”
“至于责任是什么，大家可以好好想一想：为父母着想是一种责任、让自己活得开心同样也是一种责任，还有很多很多......趁着初三的暑假，好好描绘未来的自己。不管是升上普高，还是去中专，我送给每个同学一句话：认识你的责任，然后享受你的生活。”
“老师，我们爱你！”学生们鼓掌喊道。
班会过后，学生们被安排往礼堂填写志愿。林峰云则被李木子单独约去办公室谈话。
李木子手指一旁的空位，示意林峰云坐下：“峰云，听说你不打算升学？”
“对，我已经通过了提前入伍的申请，今年九月份要去当兵。”
“那退伍后呢？”
“学做菜，以后会考虑现在私人的餐厅工作，攒够钱会自己单干。”林峰云绝决道。
李木子竖起了拇指：“你是整个二班里在这三年成长最多的孩子。”
“和顾平炘比呢？”林峰云好奇地问。
“平炘他心本来就细，而且对自己的标准很高，所以他其实初中三年靠着本来就有的自觉就足够了。”李木子露出担忧的神色：“但是平炘上了高中后我不太放心。他虽然对别人都是笑笑的，看上去阳光活泼，其实他自尊心太强，很多时候不开心、想不通的事，他不愿意跟我说，也似乎不太愿意和家长说，更不会和同学朋友说。一中是寄宿学校，而且竞争压力特别大，不像我们这。我担心他在里面会越来越吃力。”
“他愿意和我说，我知道的。”林峰云说，“阿炘他初中帮了我很多，没有他我根本不会有成长。如果他以后有什么困难、麻烦，我都会第一个站出来。”
听到林峰云对顾平炘的称谓，李木子些许惊讶，然后笑道：“对。朋友就是要互相扶持，平炘他是个好孩子，你也是，我看好你们。峰云，以后要更有自信，其实不只是我，办公室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夸你是个好孩子。祝你前路一帆风顺。”
另一边，顾平炘没花多久便把志愿填好了，方明扬这会偷偷跟了过来：“炘哥，炘爷爷。”
“咋了？”顾平炘估计着没好事发生。
“帮我看看，蒋星钥的第一志愿填什么，好不？炘哥，一定要帮我啊！”方明扬低声下气地求着。
“自己去啊！”
方明扬动作浮夸地拉住顾平炘的手臂：“炘哥啊，太明显了，会死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顾平炘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朝蒋星钥走去。“小星星，填哪所学校？”
“一中啊！”蒋星钥兴奋地答：“超感谢班长指点！我做梦都没想到中考发挥得这么好!”
顾平炘客套地恭喜了几句，不动声色地走回方明扬身边：“她填一中，你呢？”
“好！一样！”方明扬差点原地起跳。
顾平炘替他捏了把汗，伸出手掌：“击掌，请我吃饭。”
交完志愿表，顾平炘让母亲先回公司工作，自己则约上林峰云吃饭。
“终于清闲了，接下来等结果就好。”顾平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经过李木子一番提点，林峰云现在看顾平炘，就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而他则是穿盔甲的骑士，要护着王子。“阿炘，我们以后要经常电话，部队里肯定有电话。”
“好。”
“电话不够，还要多写点信，这样可以反反复复看。”
“你怎么突然矫情？”
“没什么。” 林峰云尴尬地挠头：“就是想这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