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过去未来(1/2)
得知他爸结婚那回,路审言醉后酒醒,明朗没再问他关于父母的事,他的伤口已经很深了,没必要再加深一点,自己知道就好。
路审言,你还有我。
大学里的那些年,逢年过节,大节小节,明朗妈妈都让明朗带着路审言回家。
路审言以前没事也不少在人家家里蹭饭蹭床什么的,倒比在自己家里自在。有时即使路审言说哪儿都不想去,想自己回家,明朗也尽量陪着他,从家里给他端菜端饭的。
两个人窝一起看会儿片子,打打闹闹地度过了从年少到年轻的时光。有了这些温暖的陪伴,路审言觉得老天爷还是对自己挺好的。
好几个春节,路审言都是在明朗家过的,明朗妈妈都要给每个人准备红袜子,说是大年初一踩小人的。
路审言看着脚上的红袜子,觉得温暖又好笑,自己家里从小到大都没有这种习惯。关于过年的记忆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父亲照旧忙,只有妈妈和自己。
屋外寒意彻骨,屋内暖意一片,大年三十晚上大家一起看春晚,明朗和路审言一边一个坐在地板上,铺张报纸开始嗑瓜子,评论着今年的节目怎么样。姐姐明静看他俩互相扔瓜子壳,小声斥了几句,“你俩能不能消停点,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说完帮父母忙碌着还不时回头瞪他俩两眼。
过不了一会儿,大家开始包饺子,他俩也跟着乱包一气。不曾想,路审言竟然就此练就了擀皮的技术。明朗还一拍他背,赞了声“比我强啊”,然后又嗑着瓜子等着吃饺子去了。
只有这会儿,路审言才觉得明老师好像褪去了一贯端正的姿态,变成了这个家里等着吃糖的小孩子,摇摇头继续帮忙擀皮去了。
等吃完饺子,春晚差不多结束,鞭炮声越来越响,震得玻璃都****的,高潮落幕,每个人都又长了一岁,困得倒头去睡。
路审言跟明朗挤一个屋子,屋里以前只有一张单人床,明朗坚持自己睡地板,让路审言睡床,路审言说什么也不答应。
“挤一挤多暖和”,不管明朗同意不同意,路审言常常是连人带被呼哧一下直接抱起来扔到床上。
“你吃啥长大的。”明朗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看着他不满地问。
路审言困得眯眼对他说,“吃你长大的,过来让朕咬一口。”说完,爬过来抱着就啃,“明老师,你是柠檬味的。”
啊,真是服了,明朗的脸要烧成了红灯笼。
打闹了一阵还是困得睡着了,路审言大大咧咧又长手长脚,睡着睡着就过来抱住他,明朗迷迷糊糊地,半夜被热醒了,浑身是汗,大冬天热成这样也是没谁了。然后不动神色地把他推开了,天明醒来发现又被他死死搂住了,完了这人还把他肩膀当枕头,小声喃喃几句,好像是嫌弃他太硌了不够软活。
第二天也不着急起床,明朗醒了,旁边还拱着个毛茸茸的人,感觉身体就要变成火烧云,红着脸推开他,窜进了浴室。听身后传来刚醒来的妖孽不怀好意的吃吃声。
等他冲完澡出来,妖孽悄悄凑过来说:“明老师,大家成年人,理解理解哈。”
后来,明朗在他那张单人床旁边搭了块窄窄的木板,每次他来都按住他睡床,自己挤在旁边那窄窄的一条,就是大夏天的时候睡觉,他也要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紧紧的,露个脑袋在那儿。
路审言见他每次都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忍不住傻了吧唧地逗他:“你是鸡妈妈要孵蛋么?”“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你花木兰女扮男装,要不是上了万松书院的祝英台?”说完上来搓巴他,要掀他的被。
什么乱七八糟玩意,“滚蛋!大爷就喜欢这样。”每每都搞得明朗把他踹下床去。
“你想摔死我,脑子都被磕晕了。”路审言坐地上不知好歹地揉脑袋。
明朗心说,你那脑子都不是正常人的脑子,大脑沟回铁定跟常人不一样。
人的大脑真的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器官,里面包含了不同的区域,这些奇妙的区域掌管着不同的功能:说话、运动、情绪、过去……这儿有你的童年,你的爱人、你的呼吸、你的心跳,都在不同的神经元指挥下变成了一个个你。
路审言觉得,自己记忆的神经元那部分里好大一块一定都是关于明朗的。下雨时他多带的一把伞,胃不舒服时他递过来的热茶,有时候看着自己时好像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还有他被闹急了,眉头皱起来的样子……一幕幕、一桩桩,都是他。
只是,路审言不想明老师只在过去的回忆里。
自从那天路审言跟着明朗回了趟明家,他有空便不时过去看二老,一来照看下明朗妈妈的恢复情况,二来真心感谢他们那些年里对自己的照顾。有时候聊着聊着,明朗妈妈就说到了明朗的终身大事。
“言言啊,你也劝劝他,他也老大不小的了,好姑娘那么多,怎么就没一个入了他的眼。你有没有谈朋友?”明阿姨着急地念叨。
“阿姨,我谈过一个,分了,不着急。”路审言陪着说话,转头又高兴又酸楚,他这么多年都单着,被自己误了这么久,他确实有足够的理由生气,有足够的理由不搭理自己。
明朗妈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别只顾着忙事业,也别总当自己是小孩,明朗过了年虚岁都二十九了,唉,什么时候能懂事呢,成家立业是大事,一辈子的事呢,一点都不上心,你没事劝劝他啊,人家介绍的那个姑娘让他赶紧抽空见见去。”
听明妈妈这么说,路审言心里陡然间升上了好几重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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