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文森特终于来了中心枢纽，一眼便望见了他的老师。

格沃先生抬头看见来人，似乎并不意外。

“老师，您在做什么？”

“你明白的，对吗，这是侏儒族最后一搏。”

文森特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涨得发疼，“这只能加速侏儒族的消亡，你们拿什么去对抗人族和神族，侏儒族这千年来死伤惨重，老师！”

格沃先生摇了摇头，背过身去，语重心长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们必须重新掌控力量。”

文森特急促地跑到格沃先生前面，他双手紧抓着格沃先生的两肩，眼神直直的，似乎想要看透这个矮小的侏儒脑袋里究竟还隐藏了什么，“老师，没有魔力驱使的仿生人根本就是一张碎纸，你们不也证明了这一点吗？”

“是的，文森特，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曾经教过你的知识。”

格沃先生看着眼前的孩子转眼已经长成了青年模样，当初他在外游荡捡到文森特时，文森特还不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力量，差点被人贩子捉住。

他把文森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抚育他，传授他侏儒族无尽的理论知识，希冀文森特能够成为泽亚大陆上最博闻强识的学者，事实上文森特也并没有令他失望。

精灵族的血脉影响文森特相当多，他在初学时便表现出极强的魔法研习能力，最后转向药剂的研究。

但格沃先生没想到自己捡到的居然是个王族精灵，而且是继承了预言之力的精灵王子。

所以年幼的文森特无意间透露出关于侏儒族的未来，令他重新有了思考，他们必须留下侏儒族永生的智慧。

文森特见格沃先生根本不打算停止所做的一切，低下头，语气略带哀求道：“老师，我不知道是什么影响了你的判断，你现在停手，我可以帮你。”

格沃先生伸手揉了揉文森特的头顶，微笑说：“好孩子，你也该回家了，精灵族需要你。”

文森特紧紧捏住格沃先生的肩膀，沉默了许久，而后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有自己的抉择：“我已经有力量了，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精灵王子了，我能够…！”

“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了。”

文森特把眼前的格沃先生与遥远记忆中的莉安娜王妃重叠了起来，他已经不想再这么逃避下去了。

莉安娜王妃生前最后一句话，是告诉他，“我最亲爱的孩子，我将变作你的勇气永远伴你而行。”

她被精灵撕成碎片后，年幼的文森特在大雨中，踉踉跄跄的扑倒在那一片血肉前，雨水混着泪水，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天哭尽了一生的泪水，也没有人知道他亲手一下下拾起了母亲的尸肉血块，把她葬在了生命树的土地下。

文森特背负着莉安娜王妃的骂名，成为了最不被王族所看重的王子，就连他曾经十分敬重的大祭司也不再教导他精灵族的魔法，因为精灵王族迎来了新的生命，精灵王后所出的纯血精灵王子。

他也曾愤怒过，怨怼过，不止一次想问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混杂着人族血脉，便不配沾染精灵族的王权，亦或着根本不该出生在这世上？

而后一切都变为了沉寂，他逃避了精灵族，流浪在泽亚大陆的日子虽然有些狼狈，但是他也这么熬过来了。

“文森特，侏儒族所做的事情，是不堪的，也是我们的宿命。”格沃先生食指指向栏杆外的每一处，侏儒族的每一次巨大的技术跨越都是多少无辜的生命累就而成。“我们试图认清我们的命运，但是太多血了，我们已经看不见了。”

文森特直起身，他说：“不去做，又怎么知道是对是错。”

栏杆外，黑漆漆的底下还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哀鸣，都是被进行了人体试验的试验品。

“那都是失败的合成品，我们发现普通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巨大的改造，骑士或剑士的身体要强壮些，但也不过是多活些时日，强弩之末。”

格沃先生说起这些试验品，重新燃起了兴奋的语气：“但是我们发现有一些能够保持意识的试验品，大多都是强大的魔法师，因为精神力影响，生命周期也更为强大，但是这仍然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们想要最完美的，不被任何束缚的仿生人，他能够有自己的意识去学习，有最强壮的肢体力量，永恒的生命，哪怕泽亚大陆毁灭都能够带着侏儒族的意志走到最后。”

文森特看着投入自己精神世界的格沃先生，有苦意泛起胸膛，连血液都感觉冷。

侏儒族为了侏儒创物这一目标，根本就不会顾忌任何的阻碍和伦理，他们眼中只有狂热的研究。

侏儒族全族都搬迁至地底，侏儒城也渐渐就变成了一座死城，仿生机械成为了最主要的住民，也渐渐少了许多的往来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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