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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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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去?徐年年猛地往后一仰脑袋,险些带着椅子撂过去。路源背手扶上椅背,确认连人带椅站稳了后,将双手重新揣回校裤口袋里,嚼着口香糖说,玩去。徐年年点了点头,说,班主任问起来我就说你不太舒服,先回家了。鲍鱼头才懒得管我,路源说着往徐年年肩上捶了一下,力道合适,不至于使刚才稳定的人椅系统失去平衡,接着补了一句,谢了。走出两步又滑回来,钩指敲击徐年年的课桌面,说,一起去?未等对方给出反应,路源抄起徐年年靠在椅子腿边的黑色双肩背,扯开拉链,使其张着大口吞入桌角,一股脑将桌上的书本笔全扫了进去。然后把书包扔进徐年年的怀里,说,走,鲍鱼头的英语课上了干嘛,那山东大葱味英语你还真爱听啊。

跟着路源翻过了围墙,徐年年垂头盯着他的脚在路面上抬起落下,上课铃被甩在后方。他今天翘掉了最后两节英语课,早晨喂了流浪猫时故意多看了一会儿,因为第一节是他最讨厌的化学,于是迟到了五分钟。而化学老师半小时后才打着嗝走进教室,同学们迅速寻找所有附近的目光相视一笑,意思是——看来昨晚又喝多了。化学课没关系,徐年年想,旷了英语课可能会有麻烦。

教英语的是班主任,姓包名余,是个白胖的矮子,站在讲台上能用肚皮顶住黑板,像章鱼的吸盘。山东人,去年师范毕业后到这里教高一英语,三周后顶替突然中风的老张当上了班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搞出大动作。课上看到捣乱的学生就要邀请站到前面去,一堂课下来经常能站去大半个班的人。二十几人摩肩接踵,将前门挤得水泄不通,有人高喊,刚上车的乘客往里走走,别都挤在门口,里面空。全班哄堂大笑,包余窘得整脸通红,之后改为原地罚站。

某节英语课上,他抻长手臂指着黑板上的例句讲虚拟语态,汗液将T恤捉到皮肤上,露出胳肢窝染出的一由中心褪晕的深色圆圈状汗渍。包余问,听懂了吗?没人回应。又讲一遍再问,懂了吗?依然没人回应。正值大臂酸痛要放下之时,空中忽然飞来一尖锐物体击中他的腋下。好!元凶老狗捏拳大喊,懒洋洋倚着绿皮墙,说,老师真对不起,我平时爱好射飞镖,看到你胳肢窝那湿了一块就当成靶子了。包余脸上的赘肉在哄笑声中颤抖,指着老狗说,上来把你的笔捡走,红着脸继续讲解虚拟语态。老狗走上讲台,捞笔站起来后凑到他身前吸了下鼻子,说,怎么一股鲍鱼头味。从此包余获得了一个深入人心的外号,罚站彻底取消,新官火也被彻底浇灭,进入颓态。偶尔振作时专盯着徐年年,因为只有徐年年在他问听懂虚拟语态没有时回了一句听懂了。发现唯一的学生翘了课,他可能一时责任心上来,打电话告知学生家长。想出个合理的借口应付母亲对徐年年来说是个难题。

跟后头磨蹭什么呢,走快点。路源招呼道。徐年年拽着书包背带小跑几步,肩膀擦到路源的肩膀,喘了几口粗气,说,我们去哪?路源说,你想去哪?徐年年摇头。路源说,那就别问,跟着我就行,哥今天带你见见世面。

上了16路公交车,徐年年被摁坐在唯一的空座上,路源抓着椅背后的扶手堵在外面。阳光刺眼,徐年年的头向内侧偏,闻到路源的校服在太阳炙烤下散发出一股横冲直撞的味道,感到在发动机的震动下屁股发麻,想着应对母亲的说辞,徐年年有些犯困。颠了五六站后,路源摇醒了他,说,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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