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都文化节（1/2）
这两日，小溪和大吾在精灵球工厂踩点。
精灵球工厂位于香薰市北部的郊区，从市内乘坐公交只需要半个小时便可抵达。工厂承包了卡洛斯全境的精灵球生产，其生产技术来自于关都地区的西尔佛公司。但近些年，得文逐步掌握了精灵球的核心技术，研发出了大师球，形成了一套自己的生产链，且成本低于西尔佛公司。因此，卡洛斯精灵球工厂开始向得文寻求技术援助。
最近卡洛斯市场不景气，工厂资金链断裂，得文趁此机会抛出橄榄枝，与厂长商谈收购事宜。细节已经敲定，就差签合同了。
与其说是踩点，不如说是大吾在视察自己家的产业。工厂职员们夹道欢迎，厂长热情地带二人参观流水线。车间传送带上排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灵球。它们滚下传送带，被机器塞入礼品盒中，打上工厂烙印，接着被怪力搬入卡车，运往卡洛斯各地。
大吾扼要地告知厂长几日后的袭击，要求他关停车间，确保员工的安全。他将工厂从里到外巡视了一番，找到几处易被突破的点，让安保人员加强巡逻，遇到可疑人物立刻汇报。小溪全程扮演他的秘书，将大吾对局势的分析以及人员的指派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来到了文化节的傍晚。
小溪坐在酒店的床上，床上摊着一件蝴蝶袖连衣裙，玛绣同款，唯一的区别是颜色。玛绣那件是粉色系的，小溪这件是藏青色系的。
前天她和大吾去领奖，玛绣恰好在道馆。她亲切地拥抱小溪，甚至叫出了她的名字，并询问她和家人最近过得如何。二人从玛绣口中得知，小溪和玛绣爷爷那一代往上是城都人，两家是邻居，住在圆朱市的铃铛塔下。后来两家分别搬去了阿罗拉和卡洛斯，却没有因此断了联系。
因为认识小溪，玛绣没有拿大众款敷衍她，而是特地为她挑了件深色系的连衣裙。玛绣认为粉色配上小溪的橙发是灾难。
裙子中段有一截束腰，裙摆层层叠叠的有十几层，堪堪盖过臀部。整套衣服最浮夸的地方在于那两条长过手臂的袖子，袖子摊开如蝴蝶翅膀，最宽的地方长达一米。玛绣告诉小溪，这条裙子的灵感来源于圆朱市的艺妓，同时融入了卡洛斯的时尚。除了裙子，奖品还包括一条小腿上系着十字结的黑色丝袜、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两根蝴蝶发簪以及一条绸缎做的项圈。
宝可梦们围着小溪，六双期待的眼睛齐刷刷望向她。
“你都犹豫了十几分钟了。”梦幻把项圈套在布鲁皇的脖子上，布鲁皇被勒得伸出舌头，见状梦幻笑个不停，“你还想让大吾等多久？”
“什么？！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小溪慌忙看向挂钟，她和大吾约定六点整在酒店大厅见面，现在离约定只剩两分钟了。
小溪立刻冲进浴室，抓起梳子胡乱刮了刮头发。这套衣服过于华丽，小溪自认为她无法驾驭，并且耻于大吾面前穿。不过和羞耻相比，迟到更让她难以接受。小溪褪下居家服，三下五除二地套上打底的长袖衫。她往衣服上贴了几个暖宝宝，把浴室门推开一道小缝隙。
“智老师，帮我递一下裙子。”小溪喊道，伸出半个手臂。下一秒，她摸到一只毛乎乎的手掌。小溪道了声谢，从智挥猩手里抓过裙子，利索地换上。
裙子的胸围很小，是玛绣的尺寸，小溪只能凑合。隔着浴室门，她听见宝可梦们爽朗的笑声，从它们的只言片语中，小溪听出它们是在嘲笑她此刻的狼狈；梦幻甚至和玛夏多打起了赌，赌她能不能准时抵达大厅，彩头是一盆树果。
“丝袜。”小溪再次伸出胳膊挥了挥，丝袜如约而至。
还是智挥猩靠谱啊，小溪心道。她又从智挥猩手里接过项圈和高跟鞋。小溪将它们一一穿戴在身上，镜子中的姑娘逐渐获得了城都女子的神韵。她的身姿被衣服衬托得绰约，移动时袖摆翻飞。
“发簪。”只差头发了，小溪再次伸手。然而这一次，她触摸到不是智挥猩宽大的手掌，而是人类的皮肤。
小溪猛地拉开浴室门，只见大吾站在外面，手里握着两根簪子：“发簪。”大吾对她微微一笑，把簪子递到她手里。他身着正装，内里搭配了一件卡洛斯风格的双叠袖衬衫，袖扣和领带均是藏青色的。
在小溪端详大吾的着装时，大吾也在端详小溪。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小溪身上游走，一触即离，不会让人感到冒犯。但无论他再怎么强作镇定，也掩盖不了他眼底的惊艳之色。小溪曾在他脸上见过这种神情，当大吾看见珍贵的石头时，或是看见强悍的训练家时，他总是目露惊艳。并在惊艳之余，还流露出些许征服欲和探索欲。
烟火表演还没开始，但大吾的眼睛里却已经绽出了花火。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你穿上很漂亮。”大吾称赞道。
“谢谢，你这一身也很帅，虽然和城都沾不上边。”小溪立刻称赞回去。大吾表现得如此自然，小溪也将诸多顾虑抛在脑后。
她抖了抖袖子，露出两截胳膊。她把头发绾出一个蓬松的结，刚要用簪子定型，头发却散开来了。她试了多次，但奈何两只手实在不够用，难以在盘发的同时将簪子钉入。
“你是怎么进来的？”小溪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正准备去大厅。经过你的房间时，我听见了里面的笑声，想叫上你一起出去。”大吾看着小溪被扭来扭曲的头发，“我敲了门，你在浴室可能没听见。梦幻给我开了门，它今天是索罗亚克。”
小溪朝床那头望去，发现梦幻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头顶深红色鬃毛的灰色狐狸，狐狸躺在地毯上玩手机。
“老婆你怎么回事？”“索罗亚克”一声暴喝，“走位啊！这里平A都能赢！”
小溪被“索罗亚克”的吼声吓了一跳，刚固定好的头发又散了。
“需要帮忙吗？”大吾问。
看着男神的笑脸，小溪下意识点头。见小溪同意，大吾无比自然地从她手里抽走簪子；在小溪下一次绾起头发时，他扶住小溪的发髻，将簪子推入。
小溪晃晃脑袋，头发被固定得妥帖，没有要散开的迹象。她瞥向大吾，大吾凝视着她的头发。注意到小溪的视线，大吾对她笑了笑。
“好看吗？”小溪脑子一抽，问道。
“很美，美得无以复加。”大吾毫不吝啬他的赞美。他走到门边，为小溪拉开门，“我听见塔楼的钟声了，让我们加入庆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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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薰市夜色温润，气候更像是秋天。小溪虽衣着单薄，却并不感到寒冷。今晚没有风，夜色仿佛静止了，树枝、花圃和天空的云层一动不动，如同在美洛耶塔的古老之歌中休眠了一般。唯一活动着的是古树下的人群。文化节以古树和塔楼为中心，向外摆出一圈又一圈的商铺。商贩们有的推着独轮车兜售城都特产，也有人出售卡洛斯当地的节日用品。
市区的街道被商铺隔成一条条小巷，巷子中挂着纸糊的白灯笼，游客络绎不绝、摩肩接踵，男男女女均身着城都或是卡洛斯本地的服饰。小溪和大吾人流中穿行，大吾走得很慢，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小溪，确保她没走散。
“跟紧我。”大吾说，“我向帅哥保证过，要好好保护你。”
小溪应下。她的袖子太宽了，走起路来常常缠在路人身上，需要不停地拉扯。这就是美丽的代价，小溪心想，把袖子从一对情侣之间拽出来。实在太不方便了，小溪索性将衣袖卷起，露出手掌。她想到了什么，心砰砰直跳，在一排纸糊灯笼前停下脚步。
“走不动了吗？”大吾余光一直留意着小溪，见她驻足，他也跟着停下。“鞋子不合脚吗？还是鞋跟太高了走路累？”
“都不是”小溪摇头。她顿了顿，微笑着朝大吾伸出右手，“既然担心我们走散，你可以牵我的手。”
大吾没料到小溪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他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他脸上的僵硬被和煦的笑意取代。
“好。”他说着，握住小溪的手。二人拇指相交叉，小溪的手被包覆在他的手掌中，他感受到小溪将手指扣上了他的手背。
在大吾的手掌覆上小溪手掌的那一刹那，掌心与掌心相接触，她感到战栗，大脑中的弦索震颤不已。人群仿佛消失了，市集的喧嚣被她颅内的弦颤声淹没，她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集中在了她和大吾相交握的那只手上。
在丰缘的时候，大吾搀扶过她，那时她和大吾的接触还隔着层衣料，不曾掌心相贴。
小溪指尖触碰到金属物，她意识到那是大吾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用指腹轻轻蹭了蹭那枚戒指。大吾走路的姿势一僵，差点踩到前面的人。他对那位先生道了声抱歉，小溪低下头，抿唇轻笑。
“饿了吗？还没有吃晚饭。”大吾问小溪，将她带向一处摊位。
摊贩面前架着火炉，挥动蒲扇，卖力地生火。他中气十足地吆喝，宣称木炭来源于桧皮镇，是当地有名的传统烧木炭。火炉前的架子上码放着新鲜出炉的烧饼。摊贩面前摆着块手写招牌，上书“军屯锅盔”四个大字。
“城都地区的烧饼很有名，当地人将其称作‘锅盔’。我推荐你尝尝。”大吾介绍。
小溪早被烧饼上的香料味引得食指大动。“我请你吧。”她掏出硬币，给她和大吾每人买了块烧饼。
两人找了处人少的地方，三两下把饼啃完。紧接着，小溪去隔壁的手推车上买来两杯热红酒。大吾接过其中的一杯，道了声谢，自然而然地牵起小溪的手。热红酒的暖意透过杯壁传来，但与大吾的手更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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