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岭宇宙中心（二）（1/2）
“安静！”索蓝斯拉下墙上的闸门，警铃戛然而止。他挥舞双臂朝大厅长吼，“都回去工作！”</p>
“都安静，冠军在这儿呢！”小遥有样学样，音声如钟。下一秒，嘈杂的大厅奇迹般地安静下来。</p>
小溪满怀新奇地打量她。她穿着和游戏中一模一样的初始服装，缠着头巾。在游戏中，小溪扮演的角色就是小遥，这个女孩子让她很有亲切感。</p>
她身侧，白帽子少年无奈地拽了拽她的衣袖，要求她也保持安静。小遥不耐烦地拍掉对方的手掌，吐了吐舌头，面朝四位成年人，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p>
“嘿，大吾先生，索蓝斯博士！我和小悠来帮忙了，还好赶上啦。”小遥瞪大双眼，古灵精怪的。她略带祈求地望向大吾。很明显，她不想被当作孩子，被排除在此次事件之外。</p>
“我们在楼下遇到蒂姆和皮卡丘。我们一起看监控，发现了熔岩队和海洋队的人。我们立马追了过去，看见他们有只变隐龙，从保险柜里偷走了传送装置。”小悠讲清楚来龙去脉。</p>
“变隐龙能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你们是怎么发现它的？”小溪询问。</p>
“哦，你是？”小遥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有位她不认识的大人。</p>
“我是小溪，是蒂姆的同事。”小溪挂上和善的微笑。</p>
“你就是小溪呀！你好，我是小遥，这是小悠。我知道你，你就是布鲁皇的训练家吧？两天前在石之洞窟，布鲁皇保护了我和蒂姆，它太厉害啦！”小遥陷入兴奋。</p>
“哪里，哪里。”小溪谦虚道，“很高兴布鲁皇能派上用场。”看来她还是有能打的精灵，也许可以走走训练家的路子，改天去挑战个道馆试试。</p>
“关键时刻，布鲁皇使出了嬉闹。你知道，布鲁皇这一种族，物攻不错，嬉闹恰巧是物理技能，要是打中了，够希嘉娜的暴飞龙喝一壶。”</p>
“要是打中了？”小溪不解。</p>
“布鲁皇连续使用了16次嬉闹，这是嬉闹使用次数上限了。结果没有一次命中。希嘉娜和暴飞龙笑得满地找牙，无心对战，还说什么‘脸黑还敢学嬉闹’。总之，蒂姆不战而胜。”</p>
小溪：“......”</p>
“你知道吗，后来我查了图鉴，上面说，统计表明，嬉闹命中的概率是百分之90。也就是说，连续16次不命中，概率和0也没差多少。所以，从某个角度说，布鲁皇运气真好！”小遥仍亢奋不已。她并没有讽刺谁，只是纯粹觉得这件事很稀奇。</p>
“这正是布鲁皇的可怕之处啊。”小溪学起智挥猩，故作高深。</p>
布鲁皇还戴着小溪的墨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们的聊天内容，臭着张脸，拽了吧唧地靠在书桌上。</p>
“可能是训练家不在身边，发挥不稳定。小溪的布鲁皇实力彪悍。”蒂姆解围。这话没错，他见识过布鲁皇拆家的本领。蒂姆将话题带入正轨，“即便与周围事物融为一体，变隐龙肚子上的花纹也不会改变。另外，小悠携带了得文侦测镜，所以我们发现了变隐龙。具体过程就是这样，好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p>
“不需要着急。”大吾发话。</p>
他有种特殊的魅力，能将周围的人与物凝聚起来。一旦他开口，人们就会放下手中的活路，倾耳细听，无论是插科打诨的逗趣聊天，还是喋喋不休的争论，都将偃旗息鼓。他会成为人群的焦点，他从容不迫的气场就像落入沙漠的雨滴，总能安抚人们焦躁的内心。听了大吾的话，在场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放缓了，仿佛遗失传送装置是件无足轻重的事。只有一个人除外：小溪面色慌乱，她抓起水杯，哐哐地喝下几大口，似乎想就着这杯白开水，将凌乱的思绪一并咽下。她明白，当下，是大吾那沉稳迷人的荷尔蒙让她悸动不已。</p>
“警报一旦出发，宇宙中心所有大门会自动关闭上锁，连幽灵系宝可梦都出不去，超能系的瞬间移动也会因为磁场干扰，无法使用。”大吾不徐不急地解释，右手摩挲精灵球，“我们只需要打败小偷，夺回传送装置。”</p>
“太好了，那我们去调监控，看看他们在哪儿。”蒂姆说，朝小溪招手。</p>
“不需要。”大吾朝电梯点点下巴，楼层液晶指示牌上数字正逐渐扩大，“我猜他们送上门来了。”</p>
话音刚落，指示牌上的数字蹦到了他们所在的这层。紧接着，电梯门打开，从里走出一男一女。男人赤/裸上身，膀大腰圆，胸口纹着海洋队队徽；女人头戴大红兜帽，身着皮衣超短裙，脚踩长靴，身材曼妙。</p>
小溪隐约记得，他们一个是海洋队的干部，一个是熔岩队的干部，但具体叫什么名字却不太清楚。毕竟，谁会刻意去记两个手下败将的名字呢？</p>
“冠军，又见面了。”红兜帽上前几步，说道，“一别四年，你还是老样子，喜欢搅人好事。”她语气熟稔，仿佛大吾是她多年未见的老友。</p>
“我们见过吗？”大吾幽幽反问，目光暗含挑衅。</p>
“你……”红兜帽笑容僵在脸上。她泄愤似的掏出精灵球，正要甩出去，被肌肉男拉住。</p>
“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她是熔岩队的干部篝火，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你小子也给我放尊重点。”他大声嚷嚷。小溪猛然回忆起熔岩队里似乎确实有“篝火”这号人。她是个科学家，不爱说话，刚才那几句话已经长得让人匪夷所思了。</p>
“谁会记得两个手下败将呢？”大吾挑唇。</p>
哈哈哈哈，小溪心中笑开了花，没想到大吾的脑回路和她出奇一致。</p>
篝火咬咬嘴唇，烦躁地甩甩头。肌肉男则没有这么淡定，他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脸色铁青，活像吃了屎。他举起手臂，正欲挽袖给大吾点颜色瞧瞧，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只得悻悻垂下。</p>
小溪看得瞠目结舌，难道掳袖子是揍人的必要条件吗？没有袖子掳就连人都不能揍了？</p>
很显然，篝火也是这么想的。她盯着肌肉男，往旁边挪了几步，像是要与他划清界限。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似是在为肌肉男的智商叹息。</p>
“这位女士是熔岩队的干部篝火，这位先生是海洋队的干部潮。四年前，唤醒盖欧卡和固拉多有他们的一份功劳。”索蓝斯朝蒂姆和小溪解释，帮助外乡人和失忆者弄清当前局面。“四年前，在丰缘，熔岩队和海洋队肆意横行。他们一个想扩大陆地，一个想扩展海洋，于是盗取活体能量，唤醒两只远古宝可梦。结果酿成天灾，要不是有大吾在，丰缘现在已经全毁了。”</p>
“他们拿传送装置做什么？”蒂姆问。</p>
“是要引爆火箭，获得其中贮藏的活体能量吧。”大吾双眸微敛，银蓝色的眼睛内闪过一丝冷意。“你们还没放弃之前的计划？”</p>
“你懂什么？”潮出离愤怒了，他抛出精灵球，“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p>
伴随一声巨吼，巨牙鲨在大厅现身。它背脊青蓝，肚皮雪白，恶狠狠地瞪着众人；它背部的鱼鳍上拴着蓝白黄三色相间的超级进化石。</p>
见此情景，篝火不再犹豫，以一个华丽的姿势，扔出精灵球，霎时热风袭来。待热风散去，一只橙红色的巨型骆驼显现。它背上耸立着两跟巨大的烟囱似的东西，正向外冒出滚滚浓烟。和巨牙鲨一样，它也佩戴超级进化石。石头缀在它脖子上，被袅袅烟雾遮蔽，小溪看不清颜色。</p>
“巨牙鲨，水属性和恶熟悉宝可梦；喷火驼，火属性和地面属性宝可梦。”冰冷的机器女声传来，是从小悠的图鉴发出的。</p>
“呵，理想吗。”大吾像是听见了可笑的事，懒洋洋地笑道，甩出精灵球。小溪本以为会看见巨金怪，谁知道空中出现了一只钢翼飞鸟。飞鸟周身泛银光，鸟喙尖锐似钢刀。小溪认得这只精灵，它才在s/m9的卡牌中出现过，名字是盔甲鸟，在那张卡牌上是钢属性。</p>
“盔甲鸟，钢属性和飞行属性。”小悠的图鉴介绍道。</p>
这提醒了她，卡牌中飞行系被归入了一般系，难怪她对“飞行属性”这个称谓倍感陌生。</p>
“冠军，来场双打对战吧。”篝火抬高下巴，用睥睨的语气说，“要是我们赢了，你要放我们离开。”</p>
“没问题。”大吾凝眸，“你们会知道，谁才是最强最厉害的人。”</p>
小溪欣赏大吾的侧影，心脏扑扑跳，提脚迈步。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小腿有浓浓的痉挛感，脚掌落地时从脚尖涌入一阵酥麻。她就像一个机器人，照着大脑给定的指令朝既定目标行进，没有留意到自己此刻同手同脚。</p>
我和机器人还是不同的，她心想，任思维发散开去。她将颅内所剩无几的内存分给了一个叫做“中文房间”的思想实验。有人将一个完全不懂中文的女孩囚/禁起来，在房间内放入一本汉英互译手册。托手册的福，当房间外的人用中文询问女孩时，她总能写下正确的回答。可是，即使女孩能回答正确，她对中文照样一窍不通。如果将计算机程序比作这个女孩，哪怕它能按照事先写入的代码输出正确的参数，但在此过程中，计算机并没有获得认知能力，并不理解这些代码的意义；它仅像那个女孩一样，翻阅手册寻找答案。</p>
可我不同，小溪胡乱地想。她完全理解代码的内容，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代码的意义再清晰不过了，它要求小溪帮助大吾，和他肩并肩一起对战。因为四年前，这两位干部在唤醒远古宝可梦上出了力，为了阻止远古宝可梦，大吾力竭而亡，所以他的死亡和这两位干部有间接关系。代码说，小溪应该战胜他们，发泄胸中的愤懑。</p>
“请允许我和您一同对战。”她面向大吾，目光坚定。</p>
“能和您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合作愉快。”大吾颔首浅笑。</p>
真是切身落实了那句“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p>
那一头，小遥原本跃跃欲试，谁料慢了小溪一步。被抢走机会，她并不恼怒，转而给二人加油：“加油，让他们做青天白日梦去吧！”</p>
小溪朝小遥歉意地笑笑，转向布鲁皇：“布鲁皇，就决定是你了。”</p>
布鲁皇从桌上弹起，呆愣愣地立在原地。</p>
“别怕，上。”小溪鼓励。</p>
布鲁皇张大嘴巴，露出两颗獠牙，像是要吃小孩。</p>
小溪摘掉它的墨镜。它眼神惊恐，写满畏缩。</p>
“布鲁皇，”小溪蹲下，将手搭在它肩上，“别怕，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可怕之处。”</p>
布鲁皇迟疑片刻，最终点了点头。</p>
小溪把眼睛往布鲁皇鼻子上一架，半推半拉地把它拽上场。她俯下/身子，给布鲁皇松肌肉。</p>
布鲁皇摆着张扑克脸，享受着训练家的按摩，舒服地龇牙。对面，喷火驼和巨牙鲨往后缩了缩，惊恐地盯着粉色大狗，瑟瑟发抖。</p>
“特性是威吓啊。”大吾点评，“很有用的特性，对面受到惊吓，物攻降低一个等级。”</p>
“冠军，你不派巨金怪上场吗？输了可别怪我。”钥石被篝火做成装饰品挂在胸前，她一把抓起坠子，大厅光辉璀璨，喷火驼长出长毛，背上的烟囱合二为一。</p>
潮的钥石被藏在左手手套中，他高喝一声，右指往左手腕上一按，颇像是在给自己把脉。霎时光彩溢目，巨牙鲨盾鳞上多出些黄色条纹，头部长出锥形尖刺。</p>
“对付两个喽啰，犯不着。”大吾眼眸森冷。</p>
“喷火。”篝火恨恨下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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