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五

敖丙既不想杀哪吒，也不想让父亲失望。他在海里做自闭水母好几天，尾巴尖儿荡在贝壳外面，晃悠着被海鱼追着啄。

他这样失落，心法倒是没忘每天定时定点地修炼。等他缓过劲儿来，平心静气吸吐一轮气，发现功法反还精进了层。敖丙想，这不成，我要和哪吒说清楚。但要和哪吒说什么、说清楚些什么，敖丙一时还没想明白。他现在只想着，或许见面了，情况能好一些。

他捏了串口诀，将锁链暂时隐了痕迹。口诀不容易，敖丙练了好多天才算熟练应用。

口诀是当时老龙王将弑神戟交付给敖丙时同时传授给敖丙的。毕竟为了同哪吒拉近关系，“总不能天天被锁链困着”。老龙王这么说。但里头藏了多少私心，只有龙王自己知道。

然后敖丙变成人形往上浮，还没往上走多远，手腕上的混天绫一下涨开，将敖丙捆了个结实。而混天绫的另一头直往天指，天之下，另一段红绫破开海面，两两一接一拽，敖丙就直接被提溜出水面。

哪吒在海面上踩着风火轮压着浮冰，浮冰大，冰上带了好几个小孩。冰块透明好似冰晶直能透底，小孩儿们就守在冰面上往下指点：“看，鱼！”

哪吒嫌他们吵，等混天绫重接一段、他搂紧了尾巴挣扎着又想跑掉的蓝鱼鱼敖丙，哪吒回头斥道：“你们安静！”

小孩们看了哪吒一眼，竟然没害怕，就一眼过后又玩自个儿的去了：“哪吒，往那边走些，那边的鱼好看！”

哪吒骂：“你们这些小鬼，肉眼凡胎，能看到些什么东西。”

他这么说着，但手指动了一下，浮冰竟还真随着小孩儿指的方向动了。

哪吒这头朝小孩儿吵架，另一头就嫌敖丙在自己怀里动来动去的长尾巴碍事。他按着尾巴，塞进了敖丙怀里。敖丙还真就乖乖搂紧了。他扇着长睫毛，抱着蓝尾巴，眼睛藏在兜帽里，观察了会儿，低声说：“他们……不怕你了？”

哪吒嫌太阳晒，他一手遮在头顶上，眯眼挑脚，将一个不怕死想伸手下海捞鱼的小孩儿勾回来，说：“哦。”

敖丙说：“之前那个小女孩呢？”

“不知道。”

“她上次是不是哭了？”

哪吒硬着嗓子：“不知道。”

一个年纪大的男孩回头，说：“她今天不给出来。上次她和哪吒打架，哪吒没打过……”

“闭嘴！”哪吒挥着拳头：“你下次还想不想上冰来了？”

男孩哼了声，他掏出网小渔网来，说：“我还稀罕上呢……你别动啊，等我网兜东西看看。这离海岸远，应该会有好东西。”

敖丙不可置信地眨眼睛：“你和小女孩打架……你还输了？”

“总不能真打……”哪吒小声说。

敖丙轻声问：“你们为什么打架啊？”

哪吒不想说。敖丙就哄着。他窝在哪吒怀里，头微微往上看，海上阳光毒辣，敖丙的皮肤却冷到泛雪。两个角尖漏出点蓝色，哪吒没往下看，但他坐下前，伸手将敖丙的兜帽拉严，盖住了龙角。

哪吒说：“那小女孩说……”

“嗯。”

“她说我上回，是去打妖怪去了。”

敖丙心里一痛：“……她没说错啊。”

哪吒拍了下敖丙的头：“你希望我这么说啊？”

“什么？”

这时，那个想要网鱼的小男孩过来了。他年纪大，是那一众小孩的头头。他朝哪吒说：“哪吒，没有鱼。不好玩。”他把湿漉漉的渔网朝哪吒摊开，又扔到一边。他看了眼敖丙，说：“诶那个小孩，你游水不是很厉害吗？”

敖丙伸手指了指自己，小声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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