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兰与婆娑石（1/2）
16
弗雷德和阿斯托利亚在网里整整待了三个小时。
最后是被赫尔帕奇的院长波莫娜给用藤蔓捞上来的。姿态是两人紧紧相贴——那时阿斯托利亚一脸沉溺的紧环着弗雷德的腰，端庄的麦格教授在波莫娜身旁皱眉，旁边还围了一群幸灾乐祸的赫尔帕奇。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在一起了？”
“这也太倒霉了，上一次这个陷阱被触动还是在两年前吧？”
还有人对被死死压制、面红耳赤的弗雷德伸出了大拇指：“干的好！弗雷德！”
这个徽章上带着獾类的与泥土、同食物结缘的学院，是出了名的八卦大队。
于是不到五分钟，整个学校就都知道了弗雷德的光荣事迹。
“弗雷德被斯莱特林的阿斯托利亚追求了！当时她一直抱着弗雷德的腰还强吻了他！”
“真的！我的朋友在现场！当时麦格教授脸都变了，要分开他们，阿斯托利亚还哭得很厉害，说‘我爱弗雷德，我没法离开他……’”
阿斯托利亚的漂亮很出名，冷漠也很出名，顿时花边消息令人们津津乐道。
麦格教授当然能看出阿斯托利亚是中了迷情剂，她用她那双大眼睛严肃的质疑弗雷德：“跟我说实话，先生，事关一位女士的名声，这是你做的吗？”
弗雷德发誓他没有说谎，也详细阐述了之前碰见的那两个高年级的拉文克劳，另一位教授说：
“天啊，他们最近确实上到迷情剂的部分了，这群兔崽子居然拿它来玩……”
在被问了半天之后才被放行，弗雷德因为试图闯入赫尔帕奇的休息室而得到了禁闭处分，而阿斯托利亚在清醒后就没看见她了，大抵是很早就走了。
“我就说今天怎么总是有人对我说：‘干得漂亮！弗雷德’，”乔治跑了过来：
“我也要对你说，干得好！兄弟！半天不见你居然连斯莱特林都下手了！她是挺漂亮的……”乔治幸灾乐祸的拍了拍他的肩。
“嘿，那是意外！”
“哦得了吧，你是不是也喜欢她来着？我看……”
“乔治！”弗雷德难得的脸红了，耳朵也红的彻底，声音还介于少年与青少年之间：“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来着……”
第二天中午在餐桌上，弗雷德和乔治看到了她，她眼睛红红的，表情依旧冷淡，一个人坐在斯莱特林的餐桌一角，莉娜和达芙妮也没跟她坐在一起，潘西扫了她一眼，有些恶嫌，用袖子捂着嘴然后同其他人论议：
“真是恶心……”
弗雷德撸起袖子，乔治拉住他：“嘿，兄弟冷静一点！”
格兰芬多同斯莱特林势同水火，眼下出了这等闹剧，格兰芬多们会认定是弗雷德为他们长脸了，同时也为“只要是双胞胎出现的地方就会出现事故”而感到习惯。他们一个二个见到弗雷德一定会说“佩服你！兄弟”，“好样的！弗雷德！”，但由于他们分不清弗雷德和乔治，往往是对着乔治说的。
斯莱特林则不同了，这是一个冷漠而容不得错处的学院，阿斯托利亚的事情就是丢人的笑柄：人们只会说格林格拉斯的小女儿恬不知耻，同格兰芬多的韦斯莱混在一起，更是叛徒。
弗雷德又瞥过头去看她，人们从不知道他那三个小时过的是如何度时如年。
他曾贴她很近，能嗅到她颈间的香水味、她细嫩的双手擦过他的腰际，好像扯出了含羞待放的笑容，黑暗里他看不见，但声音和吐息却犹存，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熏的他手脚发软、晕头转向。
她像是浸在
酒里的醉人水仙，漂亮，但茎汁总是有毒。同时她被娇养的脆弱无比，尽力维护自己的体面和尊严。
现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也没有看他一眼。
弗雷德摸摸自己的胸口，莫名有些难受。
正在这时，浑身上下挂满成串贝壳、曜石与大蒜的卢娜跑过来坐在了阿斯托利亚的对面，她飘忽的淡眉一弯：“你好？”
人们皆难以接受卢娜这难以言喻的造型。
阿斯托利亚却一边吃饭一边答道：“你好。”仿佛并不在乎。只是她抬头望了她的耳环一眼，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
“哦，我的朋友送我的龙鳞耳环。”她把银白色的鳞片取下来地给她：“我非常喜欢它。”
“那么是谁？”
“哦，”她恍惚地扫了扫远处大口吃肉的“格拉迪斯·林”，空灵的声音答非所问：“她现在大概不在，我想她很快就会回来。”
两人陷入沉默。
“我想，我最近在学习塔罗占卜，”卢娜开口说道：“你要试一试吗？”
是自学？她隐隐记得是高年级的选修：“好的。”
背面是紫色图案的牌被摆在桌上，卢娜让她抽选三张。
抽到了分别是“愚者、死神和太阳。”卢娜表情深沉，翻来覆去看那三张牌，时不时点点头，身上的贝石晃荡作响，大蒜的味道久远。
阿斯托利亚支起下巴。
而潘西那边的桌子早已沸腾起来。
“有老鼠！”潘西尖叫起来，那只老鼠钻进她的袍子里吱歪的叫，它灵活流窜，达芙妮不知所措的用书拍打潘西的袍子，下一秒自己头上爬着一只蟑螂。
“啊！！！”
而弗雷德和乔治不知所踪。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卢娜认真的分析着，她们看着怪诞的涂满绿色的愚者，那愚者正对阿斯托利亚古怪的笑着，激起阿斯托利亚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卢娜说：“嗯……你需要好好休息，多吃饭，尤其是土豆泥。”
卢娜同时拿起“死神”和“太阳”：“我想……是一个人。”
“死神”灰烂的衣袍摇摆着，不动声色的手持镰刀与她们对峙，又尽力的离“太阳”远一点。
“他能让你从死亡走向新生。”卢娜银灰色的大眼睛里涌现雾气：“如此感人、如此悲伤、如此的……会死亡的太阳。”
这样的场景令阿斯托利亚一愣。
“还有，”她凑近吃力地瞧：“吃土豆泥别拌鱼子酱，它是你的不幸食物。”
阿斯托利亚笑了起来。
开始只是小声，后来是大声，人们侧目。她金色的卷发不住的摇摆，露出雪白的脖颈，甜甜的酒窝挂在脸上。她挂在卢娜身上，抱了抱她，不在意大蒜的味道与硌得生疼的壳石：“你很可爱。”
卢娜闻见她身上的馨香，精致的五官如此凑近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有些红晕：“谢谢。”
阿斯托利亚不知道明白了什么，出去的时候仍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并未维持多久，一盆水倾天而降。
旁边出来几个女生，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吃吃的笑着，她们叫她“婊子”、“荡妇”“耻辱”将她叙述的不堪不洁。
她浑身湿淋淋的，紧捏起拳头。
“喂！你们在干什么？”弗雷德和乔治跑过来，弗雷德高高的把阿斯托利亚拦在身后，威胁似的言语道：“你们想尝尝粪蛋的滋味吗？”
“啪”的一声，她甩开弗雷德：“走开。”
她抬起头，弗雷德见她双眼发红，眼底噙泪紧皱眉头：“我叫你走开。”
乔治拉住弗雷德，摇了摇头。
她们进了女性舆洗室，出来的时候，阿斯托利亚的脸肿了一半，而那几个女生也没落得好，整个脸上生出了脓包肿块，头发被剃了一半，衣袍很碎，显然比她更惨，哭得梨花带雨的跑了。
“我不是婊子。”这时阿斯托利亚噙在眼底的泪才一滴一滴掉落出来，像从坚冰上融化的雪水：“我不是。”
弗雷德没有过去，乔治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这时弗雷德和她隔着仅有几米远，却感觉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他可以捉弄费尔奇和斯莱特林、玩转霍格沃兹的密道、制造新奇的道具、逗笑和安慰金妮，却没法帮插手帮帮她。
迷情剂虚假的迷恋给了他初次的怦然心动，令他得意忘形，差点忘记了这是一个不喜欢她的斯莱特林，讨厌他的妹妹，厌恶他的一切。
这时弗雷德觉得自己贫穷、廉价、一无所有，就连引以为豪的格兰芬多的身份，却也是她所不喜欢的。
————
“容容。”
“容容……帮帮妈妈，她还小，你帮帮妈妈……”她眼底有泪，那双手紧紧钳着我，力道大的让人无法挣脱：“求求你，救救她吧……”
不要。
“求求你……”
我不要。
“求求你了……”
凭什么……我又凭什么……
她哀怜的眼神顿时化作愤怒，挥手向我的脸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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