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赵剑归与季寒蹲坐在一处酒楼台阶前，酒楼两旁开着当铺和作坊，酒楼对面的空地上摆着不少小摊儿，有铸刀剑的，卖泥人的，看相算命的。中间则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两人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寻觅着今日的打劫猎物。
季寒：“你看这人怎么样，看着挺有钱的。”
赵剑归：“不行，我们只劫恶不劫富。”
季寒：“这个呢？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恶人。”
赵剑归：“屠夫！”
季寒：“这个肯定没错了吧！你看他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赵剑归：“这...这只是长得有点歪，你不要看谁不顺眼就都觉得像坏人。”
两人已经守在此地好一会儿，却一直寻不到猎物，此时赵剑归发现季寒好似心不在焉，时不时瞟向对面的泥人摊儿。
“你喜欢那个泥人？”
季寒闻声，立马收回目光，看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镇定自若的说道：“我不喜欢。”他随手指了指路上的一位行人道：“你看这人怎么样。”
赵剑归朝季寒指的方向看去，“不行。”
季寒：“你怎么这么讲究啊，我们都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地方了，你这也不行那也不好。”
赵剑归：“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着急，你就自己去那个地方守，还愁没人让你劫。”
“哪个地方？”季川转念一想，猛的喊道：“那个地方，你疯了吗，我才不去。”
“我倒有个好主意！”季寒突然一脸贼笑的看着赵剑归。
赵剑归一看他那不正经的样子，白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就是.....”季寒把双眸转向赵剑归手中的剑，“把你的剑卖了啊。”话音一落，赵剑归手中的剑就已经落在了季寒手中。
“你！......还给我。”
“不还。”
两人扯着对方的衣袖，抢夺着那把剑。
此时一个身高七尺，带着几分富贵之气的男子突然停在了他俩面前，他见两人在抢剑，莫名其妙的手舞足蹈起来，笑嘻嘻的冲着他俩做了个鬼脸，随后转身弯下腰，撅起屁股，左扭两下，又扭两下，赵剑归和季寒被男子的行为怔得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两人微张着嘴巴，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人。男子见两人没反应，一下子丧下脸，说了句“不好玩”便蹦蹦跳跳的朝着对面的泥人摊儿跑去。
只见那名男子跑到泥人摊儿后，接二连三的伸手将桌案上的泥人偷偷塞入衣袖里，而摊主人此时正在专注的捏着手中的泥人，毫无察觉。
什么情况，难道是个傻子？还没等赵剑归捋清楚，只见季寒纵身一跃，跳到了泥人摊前，手掌朝桌面大力一拍，吓得泥人摊主和男子跳了起来。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偷东西！”
傻子见季寒又是拍桌又是怒吼，吓得不知所措，连忙把衣袖内的泥人全都抖了出来，摊主人这才发现遭贼了。
赵剑归也赶了过去，突然傻子跳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
傻子的样子着实像个心智未开的小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季寒欺负了他。摊主人缓过神后，立刻上前抬起那傻子的手，高声喊道：“我说你哭什么，竟敢偷东西偷到我头上，我说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哭成这样不害臊啊。”
四周过往的行人渐渐将几人围成一个圈，看起了热闹。傻子甩开摊主人的手，见周围都是人，竟开始抖手踢脚，越哭越起劲。
“大少爷！”一人嘴里喊着大少爷，从人群里挤了进来。连忙将地上的傻子扶起，这人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起来像个家仆。
家仆拍扫着傻子衣上的灰尘，问道：“怎么了大少爷？”
傻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指着季寒，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他....他欺负我。”
周围围观的行人见傻子哭着指认季寒，便也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季寒连个傻子都欺负。
摊主人见状一下子来气了，高抬着步子站到季寒身前，双手插着腰，朝着傻子怒吼道：“你乱说什么！偷东西在先不说，竟还冤枉人，要不是这位小兄弟及时发现，不然还真叫你得逞，偷我东西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冤枉小兄弟，你必须跟他道歉！”
傻子被吓得一下子蜷缩在家仆身后抽泣着，不敢吭声。
家仆低头看向这一地的泥人，心里大概也清楚是自己主人又惹祸了，立即从腰带里取出一定银子，双手递给摊主人，客客气气的说道：“我替我家主人向你赔个不是，你也看到了，我家主人从小就...就这个样子，刚刚我就离开一小会，没想到竟又惹祸了，实在对不住。”
傻子蜷缩在家仆身后，紧紧抓着家仆的衣袖，探出头，双眼直直蹬着季寒，崛起的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傻子见季寒看向自己，立即朝他伸出舌头，脑袋左摇右晃，样子像是在示威。季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挥起拳头朝他蹬了一眼，吓得他差一点又摔到地上。
“我家少爷准是瞧着你家泥人好看又好玩，才会动了这个歪念想。”家仆说完，看向傻子说道：“地上这些，我们都买了。”傻子直点头，笑着指了指地上的泥人道：“喜欢。”
摊主人见小偷是个傻子，便也不好多作为难，他收下家仆手中的银子，把地上的泥人拾起放入家仆手中道：“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把你家主人看紧点。”
家仆欣喜，恭敬道：“给大哥填麻烦了。”随后拉着傻子从人群中窜出去了。
“散了啊，散了啊，，不买我的泥人就散了啊。”摊主人把周围的人群驱散后，发现季寒和赵剑归也要离去，连忙大声喊道：“小兄弟，你等等！”
赵剑归与季寒转身看向摊主人，摊主人立刻跑上前。
“多谢你啊小兄弟，刚刚还得多亏你，这点银子你拿着。”
季寒愣钠了片刻，笑了笑：“银子不必了。”
“哦！是我太唐突了。”摊主人转身跑回泥人摊，拿起摊上一个精致的泥人递给季寒，“这个就当作我谢谢你了。”
赵剑归看着季寒原本已经伸出手打算接过，但不知为何又收手回绝了。两人从泥人摊离开后，便随便找了一处地坐了下来。
“剑还我。”
季寒闻声后把手上那柄剑扔给了赵剑归。
季寒悠悠开口道：“我还以为能劫上一单，没想到是个心智不全的，哎，真扫兴。”
赵剑归好似没注意听季寒讲话，而是往别处问道：“为何明明喜欢却不收下。”
季寒一惊，看了一眼赵剑归：“喜欢什么？”
“泥人。”
“谁说我喜欢那种小玩意。”
“口是心非。”
“喜欢也留不住，为何还要给自己徒增烦恼。”季寒的语气冷了几分。
赵剑归听不懂季寒这话中之意，但他笃定眼前的人确实是喜欢那泥人，他看泥人时的神情就跟第一次吃糖葫芦的神情一样。
“为何留不住。”
“我不想留便不留，我都说了不喜欢，你烦不烦。”
“可你....”
“你小子是不是想买泥人给我？”
“没钱。”
“没钱买还一直问我喜不喜欢，难道你是想捏一个送我啊，你能捏出来我便要了，捏不出来就赶紧想想现在要怎么办，我都饿死了。”
“跟我走。”赵剑归起身要走。
“去哪，捏泥人？”
“讨饭。”
“啊？”
赵剑归并没有理他，而是直接提剑走了，季寒没办法，只好追了上去。
赵剑归果然不是在开玩笑，他带季寒来到了一处位置偏僻的小面摊，那小摊还真是挺小的，摆出来的也就两三桌。
小面摊老板看见赵剑归，便乐呵呵的朝他喊道：“来来来，赶紧找个位置坐着。”
季寒或是拉不下脸，没跟着赵剑归过来，而是站在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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