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情04（1/2）

郑子君坐在一旁书案上，一手端着茶，并未言语。眼见池连壁占了下风，又开始响起零零落落的掌声，却又惧怕兰若汀的眼神扫射，不敢成群起哄。

正在此时，一名身着艾绿色长衫青年自池连壁身后的空位站起，行了一礼，开口道：“此惑不难。”

“成理兄有何高见？”池连壁问道。见此人站起，兰若汀也轻轻侧脸望了他一眼，面色清冷有如周身绽出寒气一般。

“君子慎独，守心致仁，此本无错。顺应道法，泰然处之，此也无错。”此人缓缓说道。

“段成理，你快点儿说啊，你看人家若汀师姐，上来三问，直击要害，你在磨磨唧唧说些什么啊！”角落里传来一男门生的抱怨。

兰若汀依旧毫无波澜的站着，似乎这位男门生说的事情和自己毫无关联。

段成理向着这位门生鞠了一躬，缓缓说道：“还请这位同门耐心听完，我所想补充的是，二者并不矛盾。”

“连壁兄所惑守心慎独与达济天下以及若汀所论道法自然、泰然处之，此二者皆可，若天下人人皆慎独皆泰然，交相兼爱，人世间上善既成、天下大仁既成，此乃达济天下之道矣。而若要得此境地，仅顺应道法、泰然处之而不守仁慎独，不可得也。”

兰若汀闻言似乎有些感兴趣，她稍稍转了转脸，问道：“何解？”

段成理谦逊一笑，接着说道：“古语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非守心慎独，任由恶念，孰能善渊独清而不争之？故而才需少情寡欲、善渊不争，是以慎独、亦达济天下。天下不争，则致虚观复、归根常明。”

众门生听其一番言论，仍在心中回味、愣愣地尚未发言。郑子君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缓缓地拍掌三次，说道：“妙极、妙极。”

众人闻言才从这番论辩当中反应过来，呆呆地跟着鼓掌，中正堂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和方才兰若汀起身之时的满堂喝彩全然不同。

郑子君示意池连壁归座，不紧不慢说道：“既你谈及此，我想邀你上前，谈一谈这天下不争之法。上德之人、守心慎独，而这市井百姓甚至于下德之人，应作何约束。”

兰若汀闻言缓缓坐下，而段成理则上前走至书案之前，朝着郑子君先生行了一礼，开始论辩。

云起细细听此人论述，他不同于池连壁爱以寓言说理、也不同于兰若汀直言善辩，而是有理有据层层展开。先宣天志、齐官民；再谈骄奢逸乐应除、攻伐掠地不可；又言及民众，大谈□□治安、护宁施惠，以使得人人兼爱互利、达济天下。

一番言论，自成体系，更包含兼爱世间、尚贤报国热血之情，云起心中暗暗佩服。他刚想同乔玉凌交流几句，却见他早已倒头呼呼大睡，桌上的毛笔已不知何时在脸上留了两痕墨水印迹。

直至下学，云起才把他拍醒，玉凌猛然惊醒，口中仍喊着：“妖怪！纳命来！”

睁眼，却是玉容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愠怒的脸。他自知上课睡觉被玉容恰巧拿住，立即端坐缩头，不敢多言。

乔玉容轻轻叹了口气，抽出一块手帕、试着擦他脸上的印迹，这墨痕早已干了，拉的乔玉凌直喊脸疼也擦不下来。玉容见状只好放弃，玉凌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已经晌午了，去行正堂路上随意洗洗罢。”

三人并肩慢慢沿着曲廊往九思楼走，未出多久，乔玉凌便发现一旁有一莲缸，顺手舀了水、洗掉脸上的墨痕。

玉容此时方才开口问道：“云起，你何时来的？”

云起随意玩着衣衫上的灵囊，随口答道：“早上回九思楼，遇着乔玉凌便跟他一起来了。”

“你回九思楼拿东西么？”玉容淡然问道。

“什么拿东西，我是搬回来。”

玉容侧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身上的伤如何了？”

云起嘿嘿一笑，一边晃晃悠悠地走着一边说道：“大好啦。”

玉容半是责怪半是欣慰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纳川堂不比桃源，以后别再冲动了。”

见他淡然走着，云起一步蹦到他身前，故意欠身行了一礼，笑嘻嘻说道：“是是是，玉容公子说的是。”玉容见他的调皮样子，轻轻一笑。

正闹着，乔玉凌随手拿了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招呼道：“脸也洗了，走吧走吧。”

三人一面往行正堂走着，云起见三人齐聚，从灵囊中拿出了木佛珠和舍利，正色道：“你们看。”

乔玉凌皱了皱眉头，玉容轻声道：“这是……何处的舍利子？”

“单一个舍利子，我也不敢断言。但加上这木佛珠和黑布袋，这应当是净空的东西。”

“净空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身上？”乔玉凌闻言问道。

云起将这两样物什收入灵囊，轻叹了口气，说道：“昨晚，在云宿月，我和苏澜遇见了一魔物，正和般若堂那魔物如出一辙。而他身上掉下的布袋里，里面装着的，就是这舍利子和木佛珠。”

乔玉凌闻言一惊，急忙问道：“是净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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