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宴04（1/2）

乔玉凌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般若堂只是很普通的没人而已了？”

“我只是说，没人也并不需要特别奇怪。”乔玉容淡淡说道。

“可眼下这禅堂没人，我们可找谁应允借宿一晚啊……”乔玉凌说道，言语间带着些崩溃，“难道我们还得出去重新找地方么……”

“不打紧。”云起靠在直棂隔扇上，笑嘻嘻说道，“能在这山林中遇到一禅堂，这便是有佛缘，想必是佛祖知晓我们无处可去，特意指引了来也说不定。既是有佛缘，你所说借宿一事，我们只需要次日一切整理好、留下香火钱，再拜谢佛祖即可。”

乔玉凌被他一通理论说的一愣一愣的，许久才回应道：“你还通佛理啊……”

“不通佛理，随口说说。若是在理，你就随意听听。”云起朝他一乐。

乔玉容点点头，说道：“云起言之有理。现在夜已深了，不如今晚就先暂时在此处歇息吧。”

乔玉凌闻言像得了特赦一般，十分开心，拉开右列第二间禅室隔扇门，边往里走边说道：“太好了，终于可以歇息了……今晚谁也别打扰我。”

乔玉容见状默默往左列第一间禅室走去——玉容住左列第一间、玉凌住右列第二间，一如他们在玉莲寮的斋间分布。

云起一直靠着右列第一间禅室，不知为何忽然心里却紧张起来，也不敢抬头看苏澜的表情，只望着他停在般若堂门口的步子。

……在长闲山庄这大半月以来，苏澜一直是同云起住在一起的。

原先，是为了照顾重伤的苏澜。之后苏澜渐渐好转些许，也未见人提醒云起搬到别处居住，他便直接在菡芜斋住下了。

一同饮食起居这么久，苏澜究竟愿不愿意，云起其实从未问过、也并不知晓。

眼下禅房众多，不知苏澜还会不会同他选择同一间。若是选了他处，是不是意味着……其实苏澜本就不习惯与人同住。那云起这死皮白赖地同住大半月，会不会苏澜早就反感了他。

所以，前天晚上才会重重咬他一口么？

实际上，是已经烦不胜烦了？

云起心里思索着，竟有些惴惴然起来。

之间苏澜缓缓挪了步子，在第一间禅室前停了片刻——云起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溢出来了。

苏澜又转了方向，接着往最里面的禅室走去了。

……他果然，其实还是喜欢自己住。

看着苏澜进了右列最里面一间禅室之后，云起颇有些失落地进了第一间禅室，拉上了隔扇门。

云起刚在茶几上放下纵心没有多久，隔壁就传来了乔玉凌熟睡的呼声。他走哪儿倒头就睡这点，倒是让云起羡慕的很。

云起刚刚坐下，隔扇门上便传来了叩门声。他心里一喜，冲着隔扇门喊道：“苏澜？”

那门缓缓拉开，站在门外的，正是玉容。

云起稍微有些小失望，却又不想让玉容看出来，只好讪讪笑着说：“玉容，你来啦。”

“嗯。”玉容应着，缓缓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青花瓷小药瓶放在茶几上，跪坐在云起身边。乔玉容轻轻说道：“白天母亲交代，要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云起回忆了半天——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当时罗夫人随口一说，他还以为众人都没放在心上。

“我这都是小伤，真不要紧的。”云起对玉容说道。但玉容却并不理会云起的说辞，自顾自将他手腕上的腕带解开。

布满暗纹的霜色腕带一层层绕开，云起手腕上的两排牙印露了出来。

“这是……嗑到了？”乔玉容看着这牙印，有些不解地看向云起。

“额……这是……嗯……我喝醉了，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太傻了，不想说出来让你们笑话我。”云起灵机一动，瞬间找了个听起来比较让人信服的借口。

玉容盯着茶几上布满暗纹的霜色腕带，并不言语。他从自己衣襟中拿了小方帕，沾了些青花瓷瓶中的药膏，低着头仔仔细细为云起上药。

玉容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再度触痛了他一般，这牙印虽已有了两日，但仍能看得出来咬的很深，手腕附近的皮肤下，斑斑驳驳还淤着些青紫色的血迹。

“咬的这么深，怕是要留疤了。”玉容上完药，望着他手腕上的伤痕，叹了口气。

“留疤也没事儿，男人嘛，少不了有些疤的。”云起开朗笑道。

玉容只盯着那伤痕，有些呆呆地说：“好端端的，他为何咬你。”

“嗯？这是我喝醉酒了……”云起还未胡诌完，便看到玉容清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一眼仿佛看透到心底里去。

“……我也不知道。”见瞒不住玉容，云起便不再强撑，带着些泄气说道：“可能是我当时缠了他许久，有些厌烦了吧。”

“他厌烦你么？”玉容问道，语气过于清冷，一时让云起分不清是疑问、还是反问。

“可能吧……”云起低声说道，低下了头。

乔玉容望着这伤痕，忽然有些伤怀地说道：“他给你留下这么个伤痕，你怕是想要忘记他，也不能了。”

“这有什么，算起来，我也给他腕口留了一剑痕，背后的刀伤也是因我而起，这样算起来，我还有欠他的呢。”云起说道。

玉容听了并未答话，默默收了青花瓷药瓶，说道：“明早我叫你，今天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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