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长闲03（1/2）

苏澜接连休息了三天，第四天才可勉强下床。

这几日慢慢将养着，云起的灵力也一点点恢复了起来。手上的伤口，虽有时仍隐隐作痛，但大体上也几乎无碍了。

冷风眠还是神神秘秘的，但大多数时候，都坐在这菡芜斋的屋顶上似休息、又似修行——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过多地和云起待在一起。

起初，云起还满心惴惴地想着，要不要晚上回给自己指的什么屋子去住，但呆了一两天，除了见苏澜情况稳定，先行来告辞回敦化府禀报情况的苏哲言以外，似乎也没看到什么人来，便光明正大的就在这菡芜斋住下了。平时苏澜睡在床上，他就趴在床边，后来几天苏澜状态好些了，他才离了床边，时不时在侧榻上歪着休息一下。

这几天，除了每日送服汤药之外，便是和苏澜聊聊天，逗他笑一笑，或者一起呆呆地看会儿竹林、荷花或是湖中振翅于飞的白鹭。

这菡芜斋靠竹面湖，凌空建在湖面之上，屋内窗棂尽是雅致的裂冰纹。面荷塘的那一侧并未装窗棂，只一袭竹帘。荷塘香风常将这竹帘扬起，别有一番水榭的美感。

每日清晨，云起也学了玉容此前的习惯，清早便煮一壶茶，用仙法温着送到苏澜床前。每当此时，苏澜便会轻轻歪头，在床上目光沉沉地打量送茶来的云起，浅棕色的眸子如泣如诉，满含秋水。

苏澜似乎并不知道，每每他歪头看过来，如此目光总是看的云起心中一阵慌乱，所以云起总是放了茶杯便落荒而逃了。

第五日的时候，苏澜这天起了个大早，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初夏的风正轻轻送了荷香进来，而云起伏在自己床边睡得正香。

苏澜轻轻下床，依着云起平日里的习惯，煮上一壶茶水。

此时云起朦胧间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问道：“苏澜，你醒啦……”云起显然并未全醒，声音中还带着些倦倦的慵懒。

苏澜将那茶温着端给云起，放在床边的中几上，目光温柔地望着他，轻轻答道：“嗯。”

云起犯了懒怠，仍趴在床边，将脸歪在臂弯之间望着苏澜，轻轻含笑，问道：“今天有没有感觉更好一些？”

苏澜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感觉好了许多，或许，还能外出走走。”他散着头发，长长的青丝垂在身后，几绺碎发散在胸前，那带着些荷香的晨风暖暖地吹了过来，轻轻扬起他的发丝。

“你头发，真好看，真顺。”云起见状，笑嘻嘻地夸赞道。

“应是昨夜才沐浴更衣过的缘故。”苏澜诚实地答道，后环顾了一周问道：“这屋子里，没有铜镜么？”

云起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答道：“这是玉容的屋子，男子的房间，没有铜镜倒也正常。”

“那……你是如何篦头发的？”苏澜问道。

“啊……我嘛，对着那荷塘，三两下就绑好了呀。”云起仍趴在床上，用右手撑着脸答道。

过了些许时候，云起才明白过来苏澜的意图：“苏澜，你是不是想篦发，出门去转转呀？”

苏澜轻轻点头道：“今天感觉好了许多，是应当出去转转了。来这里叨扰了这么些天，还未向主人家问过安。”

云起闻言一笑，他劝解道：“你呀，就是过得太条条框框了。这是病着嘛，又不是故意的，算不得失礼。而且……这是玉容的振鹭榭，问不问安什么的，不打紧。”

“不过嘛，篦头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云起望向苏澜，那桃花眼巧笑倩然，碧眸闪烁。

他这下直起身来，将身边中几上的清茶一饮而尽，扯着苏澜的衣袖，让他面着这卷帘荷景在蒲团上坐下，拿起篦子，仔仔细细地帮他梳起头发来。

苏澜的发丝很长，但却非常柔顺，冰凉的发丝稍不注意便要在指缝间溜走。云起怕扯着了苏澜，还细心用手理成几部分，慢慢梳理着苏澜的发丝。

他的发间沉水香的味道已经非常淡，只留着昨日的皂荚香气。

全部梳理过一次之后，云起开始慢慢帮苏澜篦头。因是第一次帮其他人篦头，云起还有些不太熟练，又怕扯痛了苏澜，只能将动作放得又轻又慢。

“云起……你之前，可有帮他人篦过头？”苏澜突然问道。

云起以为是自己不太熟练扯痛了苏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呢……我这也是第一次帮别人梳头……是不是有些扯痛你了？”

苏澜的声音极温柔又极沉，像是要将人溺进去般，他低低地道：“不是。”

“你忍一忍哦，我尽量轻一点。”云起正说着，却见苏澜递来一条白色飘带，信手便接了过来叼在口中。

拢好发丝后，云起将这些发丝按照平日里自己的方法总在一起，右手轻轻扯了白色飘带将苏澜的发丝固定好，最后还轻轻地打了一个极为飘逸的结，那飘带在发间若隐若现，甚是好看。

梳好之后，云起望着这飘带，觉得有些分外眼熟——

“咦，这不是我的腕带么？”云起认出了这飘带，正是那日在诅咒幻境里，他不慎将苏澜刺伤后给他包扎伤口用的。

“是。好看么？”苏澜并未回头，只面向荷塘低低地问道。

“好看。你好看，配上我的腕带更好看。”云起笑嘻嘻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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