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入梦02（1/2）

云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斜后方第三棵树较低的枝桠上，透过雾气隐约看到了一张闭着眼睛的人脸。这雾实在太大，即使两三棵树的距离便已是模糊不清，云起便缓步走向前去，乔玉凌见状立刻拉着他的衣衫，亦步亦趋。

这确是一颗不同寻常的树。借着浓雾的掩护，远看同其它参天树木并无二致，走近才发现，这颗树木的枝干上，密密麻麻竟全是人脸！这人脸看起来以男性居多，均闭着眼睛，神色安详，有如睡着了一般。云起虽不如乔玉凌那般易受恐怖情形影响，看到这一树密密麻麻的人脸却也有些头皮发麻，他之后强控住自己不再多看。

乔玉凌自见了这枝干之后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将云起的衣袖揪的更紧了，云起凑向他，低声道：“木魅。”

乔玉凌缩着脖子，顾不上答话，只连连点头。

这木魅极易生在仙山老林之中。原本树木的寿命较长、极易老而成精，又加上日日受这仙山灵气熏染，化作山精鬼怪却也不足为奇。奇的便是这木魅一般而言并不伤人，只爱捉弄些路过酣睡的人，让他们做做梦便放过了，也不会如这颗树木一般，枝干上全是人脸，透出一股邪气。

“你身上，还有没有小石子？”云起问道。

“啊，还有一颗。”乔玉凌道，边说边将腰间的石子递给云起。云起接过石子，往那枝干上掷去。

石子刚刚触到树干，有如被吸入一般被纳进了树干内部。二人正在生疑，忽然见树干最下方的人脸旁边浮现出了一颗石子。乔玉凌见状差点惊叫起来，以这石子推断，那这树干上的人脸……

乔玉凌缓缓悄声道：“这树干……吃人？”

云起不语，但眉头却皱在了一起。

良久，他开口道：“玉凌，你还记得破梦三法么？”

“记……记得。”乔玉凌道：“若确为梦境，则于现实无碍，自损、异常、失重均可破梦。”

云起点头道：“此乃梦境，我有七八分把握。且极可能是老树之梦，这林中浓雾为意识模糊边缘；而老树几难走动，故而这梦的范围才会如此之窄、景色如此单一。但……”

他顿了顿，接着说：“但这木魅却让我疑惑了起来。木魅在精怪中属性情温和的，断不会做此食人之举。不过也许有可能……这只是梦境中一处不合常理之地，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吃人。”

乔玉容闻言思索起来，道：“也可能是这木魅被人刻意蛊化了，这才会……”

“即便如此，此乃梦境我已有七八分把握，”云起道：“我决定攀树上去，失重破梦。当然，不是攀这颗。”云起指了指这颗布满人脸的树。

“不可！若此处并非梦境，你可就真真实实的被摔了啊！”乔玉凌道。

“此地不可用仙法，你我也别无他法。”云起低声道，后又补充了一句：“玉凌你先别爬，你看好我，若我失重消失、便是成功破梦，到那时你再攀树破梦。”

乔玉凌不语，只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放心！”云起将他的手扒下，“我有七八分把握呢。而且……你大师兄什么时候不靠谱过。”云起见他不再坚持，便挑了这人脸树旁边一颗比起来更顺眼的树木，三跳两跳便攀了四五丈高。云起回身，身下皆是浓浓的雾气。毗邻的树干上正是一闭眼男子的脸，云起强迫自己凝神静气，不去看旁边那树干，朝下喊道：“玉凌，我准备跳了哈。”

“万事小心！”下面传来回音。

单手扶住树干，云起倒吸一口冷气。虽只有四五丈高，但这高处的雾气更重，空气又潮又凉，而下方则因雾气深不见底。虽知这只是梦，但当站到这枝上要跳

下时，心里的恐惧随着加速的心跳锤着胸口，仿佛快要溢出来。

好了好了别想了。

这是梦。

跳下去也死不了。

云起给自己暗示道，想毕，心一横便闭眼跳了下去。

云起缓缓睁开眼睛。又是静谧的浓雾。

这是一片低矮的枯树林，与刚才显然不是同一地方。

云起一睁眼就看到大大小小的枝桠上挂满了神色各异的白色布制人偶，近处的几个还能看清脸上身上均写满了生辰八字。那些半人高的布偶吊在树上，透过厚重的雾气，虽林中无风，却似在左右缓缓飘荡。

四周的树干上密密麻麻全然贴满了黄色符咒，云起看了半天，只看出同自己所用符咒的基本元素相同，但摆布、画法却大相径庭，故参不透这符咒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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