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其实……静嘉啊，你有没有发现我与别人有些不同。”

“嗯？你……你怎么了吗？”

“……你没有发现我特别有自己的想法吗？”

“啊……是……有的吧……但那不是老爷夫人……惯……惯得吗……”

“嘿……你怎么不上道儿啊。我的意思是，我这人与众不同。”

“啊啊，是，与众不同，你是嵬名府的大小姐嘛。”

“不是这个原因，我现在要给你解释我与众不同的原因。”

“那和这南曲又有什么关系？”

“你先听我说完！”朝元大白眼：“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出生的时候，天降祥瑞……”

“哟，这可稀奇了。”静嘉闻言，皱皱眉头，出于同情心，憋住了强烈的笑意。

“而我周岁之时，得一奇梦……”

“这都能记得？”

“清清楚楚。梦中的我去到了仙界，仙人将他们的知识传授给我，其中就有这南曲。”

“嗯……”静嘉假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

朝元懒得理她，便继续道：“这梦实在太长了，我在仙界长到一十九岁，这才醒了过来。醒来后，梦里的东西又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连那些知识都是记忆犹新。”

静嘉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显然是有点相信了。

真假掺半的谎话最难分辨。

“因而我会连你都没有听过的南曲，我还会讲平江话，我还教过你阿拉伯数字，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之前不说，是怕遭来祸患。但张静嘉你，与我情同手足，想来与你说了也无妨，也算是给你的疑惑一个交代。”

“……”张静嘉有些懵，久久地，她开口道：“这世上，梦真的能托吗？”

“心诚则灵。”虽然朝元是无神论者，但是为了应付静嘉，也不得已编出这样的瞎话来。

“心诚则灵……”静嘉喃喃。

我和你之间，真的就不可能吗？

“那就……牡丹亭？”朝元打破沉默。

“啊？”静嘉愣了一下，“梦梅来梦梅去的，你不觉得别扭吗？”

“那倒是。”

“诶？等等，这杜丽娘是个大家闺秀……你这戏，怕不是另有所指吧？”

“瞎想什么呢你！”朝元万万没想到静嘉会来这么一出，“戏就是戏，能有什么所指？”

“好吧，无所谓了。你先教我吧。”

“玉簪记？”

“嗯……行吧……总归是个团圆结局。”

“嚒……你先学学工尺吧。

“工尺？就是那个旁边的梵文？”

“啊呀什么梵文，没见识！那是一种记谱方法啦。”

“半句话不到呢，你凶些什么？！”

“你凶什么啊凶？我才没有凶你是你先凶我的，你怎么那么凶啊你！”

张静嘉急着学曲，闷声忍了这口气：“少打岔，继续讲。”

“嚒……工尺嘛，唐时已有之，记谱用，这记谱嘛……”

“嚒什么嚒，跟老牛一样。行行行说重点！怎么唱？”

“嚒……工尺谱有几个工尺：上尺工凡合四一、上尺工凡六五乙、仩伬仜?……再上面不常用，算了。其中低音上尺工凡在右下加小撇作区分。你知道这些够用了，好了，你唱谱吧。”

“……等等，我怎么记得住音调？”

“……你，你自己试试吧。”

“这……朝元，好朝元，你就教教我吧。”

朝元闻言很受用，心里直嘚瑟。

“嚒……好吧，我带你唱上一遍工尺。嗒，嗒——工工工合合上四……”

朝元几番教下来口干舌燥，饮了一口茶，有些不耐烦道：“会了吗？”

“嗯……还是记住了一点吧。只是这“六调”二字是什么意思？”

“以六音作工音。”

“……啊？”张静嘉一脸疑惑。

“说了你也不懂……”兀自给自己倒了茶，朝元暗道静嘉没点眼色。

“哦，我晓得了，以六音替工音，那这支曲怕是比以工音作工音的曲高上一些吧？”

“啊？”朝元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将她的话再兀自思想一遍后，才道：“倒是这么个理儿。”

“学妹！”朝元远远地就看见了颜煦璃。

颜煦璃回头，看见挥手的朝元：“学姐。”

朝元向颜煦璃扑去，突然脚下一滑——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

朝元从剧痛中醒来：“快！快！我腿抽筋了！啊！”

“哦哦我帮你捏捏！”静嘉也是在梦中被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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