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正是。”

两名男子还想开口，朝元却抢先对静嘉道：“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两名男子也是放弃了对朝元的围攻，转向静嘉二人。

“她……她是我的同乡……”静嘉几近失语：“碧柔啊，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啊！”

碧柔也是哭了，两行泪从她禁闭的双眼溢出：“说来……话长啊……”

“那你就不要说，跟我走，朝元，我们回府。”说着，静嘉伸手去搀扶碧柔。

朝元却眉头一挑，这话说得似乎她才是主子，自己是个仆人一样。不过朝元还是平静道：“梦梅，背上着她吧。”

今日几人从宫中出来时还特地避开了嵬名家的车夫，打算晚点再回宫门找他，从而可以在城中逍遥。

此刻有了碧柔，确是不能回去了。

阿绰要来搀碧柔。

碧柔却连连摆手，摇着头连声拒绝：“不成的，不成的，你们还是别管我的事了，你们走吧，不要连累了你们。”

朝元正欲开口，这边那瘦男却抢先问道：“你这姑娘好生奇怪，有人帮你你却不要，偏要在这里乞讨。”

朝元瞥了一眼瘦男，见他旁边的壮男正拉着他，欲问他说了什么。阿绰见此，直接翻译道：“他问碧柔为什么不跟我们走。”

蒙古语。

朝元疑惑地看了一眼阿绰，搞什么？难道这小子会好几门外语？

那壮男看看阿绰，又拉着瘦男，似是责备地说了什么，这边阿绰就给朝元同声翻译。

朝元对俩男子的讲话没什么兴趣，至于碧柔不愿意走的缘由，她二世为人，也是十分清楚，于是道：“碧柔姑娘不必害怕，静嘉是我的朋友，我家在这中兴府，还是有几分地位的。”

朝元声音放得大，角落里的几个宵小悄悄地走开了。

“回府吧。”朝元吩咐。

阿绰对碧柔道了一句：“得罪了。”这边就将碧柔背起。三人欲走，这时瘦男却叫道：“姑娘请等等。”

朝元有些不耐烦。

“我等可能与几位共行？”

emmmm？

“姑娘放心，我等只在后头跟着，不会上前并行。”

朝元不由得怀疑起二人。见朝元这幅脸色，瘦男道：“姑娘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担心碧柔姑娘的安全。”

诶诶！这是什么话！

壮男见朝元这脸色，便知瘦男又说错了话。他瞪了一眼瘦男，推开他，向朝元施了一礼，才到：“姑娘恕罪，我们无意冒犯，只是见碧柔姑娘方才是有难言之隐，猜想碧柔姑娘是为歹人所害。如今姑娘出手搭救，在下佩服，但诸位皆是少年，又未带仆役随从，恐途中有歹人报复，故而想要跟在诸位身后，遇事也好照应一二。”

理由挺好，但是朝元却不能尽信。父亲身居高位，这几位又非夏人，着实可疑。

“我们有武艺傍身，倒不劳二位费心了。”朝元冷漠脸。

此时二人也是不再说什么，只行个礼道：“如此，我们告辞了。”

朝元转身，也是挥手道：“回府。”

日近黄昏，街上人渐渐少了，中兴府看起来不大，走起来也是累人。朝元觉得脚上很痛，但见背着碧柔的阿绰满脸汗水却一声不吭，也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继续走。

“朝元，我们休息一下吧，”静嘉实在是遭不住了：“应该回去找车夫的。”

静嘉往地上一坐，一边晃着头，一边用袖子扇风。

“找到车夫了要怎么说？还有，这是大街上不是家里，快起来。”

“不行……不行了……起不来。”静嘉开始耍赖。

“衣服脏了，快起来。”

“又不是我洗……”

朝元听此只得笑笑，也是蹲在地上，准备休息一下。

一边碧柔也是在阿绰耳边道：“公子，放我下来吧，你也休息休息。”

阿绰闻言却道：“没事，我不累。”

朝元玩味地看了一眼阿绰：“梦梅，你小子身体好啊。”

阿绰道：“没有阿元你好。”

朝元突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得转移话题道：“静嘉，你和碧柔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静嘉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进府时，曾背的诗经不？”

“嗯，记得。”

“那就是碧柔教我的。”

“嗯？”

“她和我一样，都是平江府人，当年被拐走时，我们几个姑娘在一起。她家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家里就她一个女儿，父母疼惜，就请了先生教她识文断字。后来被拐了，来大夏路上她教我习了一点字，背了几首诗。后来……”

静嘉突然顿住了。

“后来如何了？”

“后来……我被买到了万花楼。”碧柔突然接话。

朝元沉默。

“在万花楼，鸨妈比我接客，后来染了病，眼睛瞎了，就又被鸨妈卖了。”

碧柔说这话时非常平静，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

“后来，那些人嫌我脏，卖不出去，就让我上街讨饭，我看不见，经常有人拿我的钱。我讨不够钱，他们就打断了我的腿。”

静嘉此时已是哭了，阿绰掉下泪来。朝元也是沉默不语。

半晌，朝元道：“走吧，回府。”

几人起身准备继续走。

“别走啊，再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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