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妹妹，给我讲个故事吧。”

“不讲，我累了。”

“讲嘛，我把明天的饼都给你。”

“你想听什么？”

“阿拉丁的故事。”

“那个不是讲过了吗？”

“我还是想听。”

“为什么呀？”

“因为我也想要个神灯。”

“你要神灯做什么？你已经什么都有了。”

“我要天下的百姓吃饱穿暖。嗯……还要送你一座美丽的城堡。还要飞毯，要走遍大金的山山水水。”

“呵……我还是讲珀尔修斯的故事吧。”

都是些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

“珀尔修斯是谁。”

“阿尔戈斯国王阿克里西奥斯从神谕者那里得到一个预言……天神变成了一场黄金雨来与达那埃相会……”颜煦璃直接开始讲。

”……珀尔修斯最终和安德洛墨达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完颜守绪没有回应，许是睡着了。

颜煦璃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那么，神谕者说的是真的咯？”

“什么？”

“神谕者的预言，实现了。”

完颜守绪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十分清晰，他的声线略微带着一丝颤抖，却又能从中听出一股贵气，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

“是啊。”颜煦璃不得不又睁开眼睛。

完颜守绪半晌没说话，就在颜煦璃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又说道：

“神的旨意，真的不可以改变吗？”

神的旨意，真的不可以改变吗？

“嗯？”

“我们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有定数的吧？每个人的结局。”

完颜守绪说这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一样。

颜煦璃不知如何回答。空气就这么安静下来。

“阿礼，你知道我的结局吗。”过了一会儿，完颜守绪轻轻吐出了这句话。他似乎并没有带着一种疑问的语气，而是莫名的带着一丝笃定。

颜煦璃呼吸一滞。

金哀宗，完颜守绪。

大金的亡国之君。

神的旨意，真的不可改变吗？

不，是历史，真的不可以改变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要我怎么开口呢？

又是一阵沉默。

“我知道你的哦！”完颜守绪突然笑了起来。

“嗯？我的结局？”

“完颜守礼，会一直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他凑到颜煦璃耳边，悄悄补充道：“我会守护你的，像神灯一样。”

是许愿机吗？

颜煦璃笑笑，语似安慰的说道：“好的，会的……完颜守礼，会一直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完颜守绪很满意，高兴地闭上了眼睛。

会吗？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冷吗？”完颜守绪再次打破沉默。

“不冷。”

“我很冷呢。你与我靠近些吧。”

“好。”

完颜守绪将颜煦璃搂在了怀里。像一只小兽，羽翼未丰，却也有想拼命守住的东西。

谢谢你这份情意。

我不信命。

我不信，大金就会这么亡了。

我不信，这个平时窜上跳下的皮猴，会有着崇祯帝一样的死法……

他会寿终正寝的。

他绝对不应该，倒在宋蒙联盟的屠刀之下。

宋蒙联盟……可笑、可叹、可憎……可耻……

看着完颜守绪的睡颜。颜煦璃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这究竟是一张怎样同自己相似的脸啊……或许我们互为对方的一半，你是另一个我，而我，就是另一个你。

宁甲速，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

自早晨醒来，颜煦璃就有些不舒服。

嗓子里似是冒青烟了一样，咽口唾沫都痛。

应该是感冒了吧，毕竟年纪太小，抵抗力弱。

窝在暗格里，颜煦璃没有一点精神。

“阿礼，你怎么不吃饼？”完颜守绪一边嚼着饼，一边喝了一口水。

颜煦璃只能无力地摇摇头。

完颜守绪眼看颜煦璃不对劲，将剩下的饼都塞进嘴中，伸出小手去摸她的额头。

“阿礼，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颜煦璃仍然摇头。

完颜守绪咬咬牙：“我这就叫他们停车！”

颜煦璃想拦住完颜守绪，无奈喉咙痛得说不出话。

完颜守绪正想喊时，马车却突然停了。

颜煦璃扯住完颜守绪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外面穿来几句说话声，具体倒是听不太清。完颜守绪立刻捂住了颜煦璃的口鼻，低声道：“阿礼，千万不要出声。”

此举虽是关心自己，但是颜煦璃却并不想领这个情。自己本就说不出话了，还需要捂嘴？

外头随即传来打斗的声音。

完颜守绪大惊，正欲出马车，又被颜煦璃伸手挡下。

到底是谁要搞袭击，对大哥下手？！

这时马车一震，向前倾倒，嘈杂中耳能听见马的嘶叫与马蹄声，莫不是谁将马骑走了？

大哥怎么样了？我们怎么办？

一瞬间，无助、恐惧统统袭来。完颜守绪和颜煦璃抱在一起，颜煦璃可以感觉到完颜守绪身体的震颤。

此刻暗格内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完颜守绪剧烈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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