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此生虽在西夏,却在内心认为自己是汉人。朝元当然想见到宋夏和睦。
若是夏仁宗时期便好,李乾顺当权期间,国家强盛,与宋更是交好。举国兴汉学,简直是朝元的春天。但若是大小梁太后专政时期,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虽说大小梁太后都是汉人,可正因为她们是汉人,才愈发地敏感,表忠似的排汉。俩人专权的时候,宋夏战争几乎没停过。
朝元叹气——生活当真不易。
习字已有半年,却对这个时代还是了解不多,朝元心里焦急,有口难言。
今日先生心情好,只叫朝元练字十篇。写完后,见先生还在看书,脑中便升起个主意。
“敢问先生,今年是哪一年?”朝元决心问个清楚。
张先生捋捋须:“方才叫你练的字可都练完了?”
朝元无奈,恭敬答道:“练完了。”说着捧起一页纸,交给先生看。
朝元在现代字写的不错,毛笔字也是跟着爷爷学了一些皮毛,但眼下不敢表现得太过,于是便将毛笔浸满墨,糊的纸上到处都是,又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乖巧地递给老师看。
这张先生见字,明显噎了一下。
他神情复杂地看看朝元,又看看字,最终问道:“这字可记住了?”。
朝元心底暗骂填鸭式教育要不得,嘴上却说:“记住了。”
朝元本得意洋洋,却不曾想张先生开口道:“那再去写十篇吧。”
WTF?!
朝元心里马麦皮。但还是恭敬道:“先生,敢问今夕何年?”
先生不耐烦道:“叫你习字,你问何年作甚?”
“学生闻诗文后要有落款,故而相问。”
朝元玩味地注视着这张先生的表情,见他又是一噎,便撒娇似的道:“先生,学生想知道。”
“咳咳……年节的时候长辈没有说过吗?今年是天庆七年。”说着,张先生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天庆?朝元感觉自己一拳抡在了棉花上——谁知道天庆是谁的年号啊喂!
“先生,学生既是番汉兼修,便也应知道汉历。”
这先生只道朝元问的是干支纪年,便道:“今年乃是庚申年。”
朝元本想问大宋的年号,结果出来个干支,只无奈点头道:“学生知道了。”
先生暗道好笑,小娃字写得糟糕,却要学着落款了。怕是连自己的姓名都不会写呢。
他可想对了,汉字自是会的,番语就算了吧。
朝元只得又涂了十篇字,交给先生看时,乘机道:“先生啊,这汉地的风俗与我大夏俱是一样么?”
朝元明知故问,意在套话。
“自然是大不相同的,”张先生笑了笑,对学生如此上进很是欣慰,放下纸道:“你番汉兼修,了解些汉地风俗自是好的,为师与你说上一二,你且听来。”
朝元暗喜,面上却正经又严肃:“请先生赐教。”
“汉家崇礼……”张先生面露喜色,口里开始滔滔不绝。
讲了一通汉家礼仪,没一个是朝元想听的。朝元心道这先生实在是太迂了些,骨子里崇尚等级尊卑,奉行的是贵中华,贱狄夷的那一套。
中华民族是以中华文化为根本而形成的。这句话可能不太严谨。
但有句话怎么讲,只要你接受我的文化,我们就是一家人。中华民族最奉行的,就是这个道理。
纵观历史,少数民族如鲜卑,早已汉化与汉人融为一体,毋论狄夷。中华民族不是以血缘为纽带形成的民族,而是以文化连结成的文化共同体。就如同宗教,信徒俱是一体。但中华文化又远比宗教来得牢靠。
看样子,这张先生也是将自己当狄夷,要施教化呢。
朝元装得认真,张先生感到非常满意。
一通长篇大论下来,换做别人早已与周公梦会,而朝元却依然坐的端正,先生暗道孺子可教。这时朝元又问:“先生,汉人文化灿烂,想那汉地也毕是钟灵毓秀,人才济济吧?”
先生更开心了,完全忽视了一个小娃说出“钟灵毓秀”这种文绉绉的词来的大bug。
“那是自然,不说前朝,就当今大宋,也是俊采星驰啊。”
接下来就靠文学常识了!自己真聪明!
“癸丑年故去的石湖居士,还有丁巳年致仕归家的遂初居士都是文章锦绣,诗词华国。”
朝元再次爆炸——这么多居士,我哪知道是谁啊喂!就不能说名字吗?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先生所言,学生闻所未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