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95（1/2）

这是欧洲巡演的最后一站了，站在缓缓升起的升降台上，Zero把脸藏在喷薄而出的二氧化碳雾气后面，偷偷打了个哈欠，一扭头，正看见旁边One眼睛瞪得溜圆，背对着观众的那半边脸上，挤出个凶狠的表情。

Zero对她嫣嫣一笑，心里默默记下这一笔。

开场曲照例是没什么营养的团歌，《AN》，Zero摆出营业状态的招牌微笑，一面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扭扭跳跳，一面不自觉地在内场四下打量。

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是几个宅男，高矮胖瘦不论，脸上尽是痴迷的表情，酒瓶子底一样的眼镜片后面闪着贼光。

她的娜塔莎又出任务了。

她们两个，一向聚少离多。

心不在焉地走完流程，无功无过，舞台暗了下去，旁边的升降台缓缓下落。

AN95一共96个人，不折不扣的大团，平日里分成12个小队，队名分别对应着12个月份，出专辑开演唱会和开fm上综艺一般都是单独活动，偶尔会几个小队搞拼盘，像这样大团的团巡，一年也就这么一次。

聚光灯次第亮起，聚拢在JAN的八位少女身上，音乐响起，是她们上个月新发行的单曲——《巧克力少女》。

各个团人气并不均衡，甚至可以说是天上地下，如果说她所在的JAN算日本的二线女团，那最糊的SEPT真的可以说是三十八线了。公司也乐得看到这样的不平衡，甚至有意推波助澜，甚至煽风点火，放任不同分队的粉丝在各大社交平台互撕。

台下是一片白色的星海，那是JAN的应援色，零星夹杂着五颜六色的其他荧光棒。她心里波澜不惊，一面卖笑一面继续重复着空洞乏味的歌词，甚至在结尾的地方还有心情对着One比了个心——是了上面最近想要她俩多炒炒CP，下个月的计划里还有专门给她俩拍的写真特辑。

升降台缓缓降下，JAN的女孩匆匆跑下来，FEB的八个女孩已经换过衣服了，一溜小碎步颠颠地跑过来，Nine跑过去的时候，肩膀撞了One一下， 一回头，正看见One一记白眼狠狠瞪回去。Ele见她站下了，拍拍她的肩，揽着她一起往前继续跑。

JAN的少女们一路走回人挤人的休息室，桌子上堆着一堆零食——都是粉丝们送来的礼物，One拿手扇着风，顺手从桌子上已经起了瓶盖插了吸管的一排汽水里抓过来一瓶橘子味的，捏着吸管就要往嘴里送。

“等等，”Zero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我有话要说，你今天上台的时候为什么瞪我？”说着就扯着她往一边走去。

“你犯什么神经？”One才扔下瓶子，就被Zero生拖着摁到角落，其她分队的小姑娘纷纷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眼睛的余光止不住地偷偷往这边瞟。

“我就是看你不爽——”

Zero伸手捂住One的嘴，脑袋贴过去，耳边的头发掉下来，在One的脸上轻轻擦过。

One刚要把她的手打开，就听见Zero在她耳边用气声轻轻说：“开着口的饮料，你也敢喝？”

到底还是拍掉了Zero的手，One一把推开她，脸上的表情趋于狰狞，“要你管？”

Zero正过脸来，背对着人群，淡淡地看着她瞪成灯泡的大眼，“我就是觉得，你最近很奇怪。”话音落下，却是继续做着口型：那瓶颜色不正。你忘了师兄团的事了？

“我说了，要你管。”One气鼓鼓地推开她，坐到一边去，Zero的脸再对着众人的时候，已经是一张带着气的脸了。她也没再看One，只盯着那瓶被One随手放到桌子上的饮料，鲜橙色的液体里，透明的絮状物若隐若现。她正要过去，就见Feb的成员们已经推门进来，穿过人群中拥挤的走道朝门口去了，Ele也不知道是口渴还是怎么的，路过那张桌子的时候，顺手拿起来那瓶橘子汽水，拿掉吸管就要往嘴里倒——

“等等！”

伴随着Zero的惊叫声，橙色的液体已经落进她的嘴里，Ele迷惑地看着穿过狭窄的走道狂奔而来的Zero，旋即捂着自己的喉咙，发出撕心裂肺的干呕声。

玻璃瓶在地上摔得粉碎，溅起的玻璃碴擦过女孩们裸露在外的小腿，她们惊慌失措，惊叫着连连后退，围着跪倒在地蜷成一团的Ele绕成一个圈。

一个女孩在混乱中弯下腰，刚想伸手去捡拾地下的碎片，就被她身边的同伴拉住了手腕，“由美，小心割到手！”

叫做由美的女孩子回头看了在脚边滚动的瓶颈一眼，轻轻一蹭，瓶颈就消失在一旁的沙发下面。她跟着同伴，在混乱中迅速被人群淹没。

女孩们的混乱很快吸引了门外的工作人员，在隔壁小房间的经纪人们也都跑进来。

“都干什么？围在一起像什么样子？Zito!你这个队长是不是当了？”

女孩们迅速散开，露出了委顿在地的Ele，蹲在地上环着她的Zero和Nine，和一旁站着的One。

“Eric，叫救护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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