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之井10（2/2）
又说：“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真粘人。”岳涯本来就没力气，被他压得腰都站不直了。
但他不回答，风枕星就没完没了，霸道得很：“快点说好，别磨蹭。”
“好好好。”岳涯无奈，“都听你的，行么？”
“这还差不多。”
风枕星心满意足，又亲了他一口，这才终于结束了本次“悄悄话”会谈，牵着岳涯的手往回走，跟雷玉他们会合去了。
……
两人归队的时候，雷玉正被兄弟们围在中间，在背后大谈特谈，说风枕星的坏话。
“我实在没想到，星哥竟然是个恋爱脑！”雷玉挨着雷池，对面是怀柳，怀柳是个安静的女孩，不喜欢参与话题，但别人讲话的时候她会认真听。
雷玉喜欢被她注视的感觉，怀柳越看他，他越上头，说话更是口无遮拦了：“你们还记得吗，以前咱们服有个美女，好像是什么知名女主播，挺漂亮的。有一次她在野外被魔族欺负了，我们路过看见，星哥顺手救了她，她就赖上星哥了，开始倒追，追得轰轰烈烈，死活非要以身相许。”
“后来呢？”岳涯站在他身后，好奇地接了一句。
雷玉没发现当事人已经回来了，只当是懂事的兄弟在给他捧哏：“后来她追了星哥整整三个月——三个月啊！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深情，可风枕星根本没有心，他只觉得烦，后来被烦得实在受不了了，就把人家杀退服了。”
岳涯：“……”
“厉害啊。”岳涯由衷地赞叹。
雷玉仍然没发现是他，顺着说：“是吧，那是相当厉害。但我当时刚成为他的小弟，才出来混，心思比较单纯，我被感动了，我心想，大哥不愧是大哥，意志坚定，不被儿女情长牵绊，皇图霸业指日可待啊。”
“……”
“所以我就更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一直跟到现在。——现在我才明白，他不是不在乎儿女情长，他是没遇到喜欢的，一旦遇到喜欢的，他简直是一个深度恋爱脑！无可救药那种！”
风枕星和岳涯一起站在雷玉的身后，像两尊背后灵，雷玉前面的人已经看见了，但这群缺德家伙不提醒他，还故意给他挖坑，雷池说：“哪里恋爱脑了，我觉得还好啊？”
“那是你不懂！”雷玉说，“你没发现自从认识岳涯，星哥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么？动不动就阴阳怪气地骂我，拿我当出气筒，呜呜呜我倒是不介意被他骂几句，可是我担心他啊，他长期这样下去，不怕内分泌失调吗？”
“你说谁内分泌失调？”风枕星抬起长腿踹了他一脚，“是不是又皮痒了！”
雷玉脸朝下趴倒了，反应过来灵活地一翻身：“哎呀，你回来了，哥。我说雷池呢，雷池说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有点内分泌失调了……”
风枕星不和他一般见识，转头看岳涯，问：“现在走吗？”
“问他。”岳涯指了指李寻。
李寻依然站在墙边，和之前的姿势一模一样，显然刚才雷玉他们的话题他一句也没参与，甚至都懒得听。
但岳涯走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神发生了微微的波动，目光在岳涯身上搜寻了一遍，风枕星觉得他是在找刚才那支短箭，那玩意被岳涯揣进怀里了。
风枕星问：“现在去下一个副本么？”
“可以。”李寻言简意赅，只要意思表达清楚了，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风枕星已经习惯他的作风了，也不多说废话，转头叫岳涯歇着，自己和雷玉他们一起动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出去的路和来时不同，要继续往下走，从预言之井的第五层走出去。
风枕星本来打算不打boss了，直接走，但既然要路过，不如顺便解决掉，还能拿点奖励。于是，他们把副本里的所有boss和小怪推了一遍，物品掉落的分配很随意，大家挑自己需要的拿。
推boss的时候，风枕星发现，他之前的想法是错的，他以为boss是祝绵，但实际上，这里的boss明显只是顶着祝绵名字的傀儡，没有个人意识，和他们玩游戏时看见的一样，十分机械化，甚至没有他和岳涯在回忆空间里看见的幻象鲜活。
想来也是，游戏的剧情是分阶段的，比如，新手村里有幼年祝绵，天机门有少年祝绵，天机山系列副本里有不同时期、不同状态的祝绵，比如魔化之后的。
这么多，剧情后期还有长大后的成年祝绵。
——哪一个才是他本人？
应该是成年后那个吧，其他的要么是回忆幻象，要么是被捏造的傀儡，他们不能再用玩游戏的眼光来看待祝绵了，祝绵不是NPC，他有独立的人格，天知道他的真身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话说回来，他们来打副本，究竟是要打什么呢？
如果他和岳涯没触发祝绵设下的“回忆陷阱”，只循规蹈矩地刷一遍副本，是不是就找不到李寻想要的东西了？所以副本里那些傀儡boss不是关键，关键线索是找到隐藏的触发点么？
下一个副本一样，也是这种思路？
风枕星胡思乱想了一通，忍不住问岳涯：“那支短箭是什么，你和李寻为什么要找它？”
“是神器呀。”这时，一行人走到了预言之井的出口，站在最后一道预言门前，岳涯悄声道，“如果不是神器，哪里值得抢夺？”
他的语气像开玩笑似的，风枕星将信将疑：“真的么，什么神器？干嘛用的？能号令天下、一统三界？”
“……”
岳涯扑哧一笑，笑完面色一凛，认真道：“不论神器还是废铁，既然是兵器，自然是杀人用的。”
“杀谁？”风枕星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反应过来了，“就是我们上次在断魂城、不对，我们在弈棋宫后院看见的，当时桌上的刻字说，要杀一个人——”
风枕星愣了下，忽然抓到另一个被他忽略的重点：“……岳涯，刻字的人是你么？”
“是啊，很巧吧。”岳涯坦诚承认，露出一个微笑，但眼中并无笑意。
“……”
很明显，提到这个话题他不开心了，联想起那些他不愿提及的过去，一定很沉重吧？就像木桌上的刀痕，那些深刻又凌乱的字迹，每一道撇捺都彰显出落刀之人的崩溃和痛恨。
风枕星犹豫要不要继续追问下去了。
岳涯在他面前几乎一直保持良好的状态，没脾气，没棱角，总是在笑，但是有所回避，不想和他聊的内容是真的一句都不聊。
以至于，风枕星渐渐摸透了，岳涯看似无原则，实际上是站在一个被圈死的红线里，这是他的底线，在红线之外，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挑战他，放肆也好，撒娇也罢，怎样都行。
但红线之内的领域，是他的禁区。
风枕星掂量不准自己的分量，够资格触犯他的禁区么？
然而，够不够资格是一回事，能不能忍住是另一回事。
风枕星压不住心里的渴望，很想把岳涯的面具揭下来，看看他真实的表情。
但真实总是裹着伤疤，他想看岳涯的真心，又不想看岳涯的伤——那对他而言是一种能感同身受的伤害，他挣扎了几秒，谨慎地开口：“那个人是谁？你尝试过杀他，但没能成功，是吗？”
“……”岳涯道，“我不能说，但他……他是一个我们杀不了的人。”
“为什么？他特别强？”
“算是吧。”岳涯顿了顿，“可以这么理解。”
风枕星却不理解：“我们也可以变得很强，不至于没有希望吧。”
“是啊。”岳涯轻声一笑，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短箭，“所以我才要找它。”
“你以前也找过么？”
“找过，但没找到，我一直以为所谓的神器并不存在，是虚假传说，没想到……”岳涯似乎很感慨，“果然凡事讲求机缘，你是我的好运，我应该叫你什么？幸运星？”
风枕星：“……”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他尴尬得脸都红了，但岳涯的心情明显好转了不少，又开始哄着他玩了，风枕星冷哼一声，抢过岳涯手里的东西：“这玩意是神器？它哪里神啊？丑了吧唧的，还没我的枪好看呢，我那才是全服第一的神器好么？”
“你最厉害，绝世高手风枕星，全服排行榜第一，我懂的。”岳涯盯着他笑。
风枕星毫不谦虚：“那当然，算你有眼光。”
说到这个，风枕星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对了，在我们没穿进来之前，我们玩游戏的时候，你在游戏里，能和普通玩家交流吗？”
“能。”岳涯说，“不仅能交流，还能和你们一起玩。”
“真的假的？”
“真的，但我师父管得严，不让我出去乱跑，如果我想去和你们玩，只能偷偷地去，而且要万分小心，不能被认出来。”
“……”
风枕星呆住：“怎样才能不被认出来，扮演NPC吗？”
“不，扮演玩家。”岳涯冲他一笑，表情神秘。
风枕星的好奇心被撩起来了，但来不及问更多细节，雷玉在前面撕心裂肺地喊：“走了啊——哥！你们谈情说爱克制点！别这么忘我行不行啊！小情侣真烦人！”
“……”
雷玉是真的皮痒了，风枕星磨了磨牙，牵起岳涯的手，不情不愿地跟上了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