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立冬（1/2）

国家委任了新一批重要领导，著名手机品牌又召开了产品发布会，国外大片扎堆上映，股市不断下跌引发市民恐慌。而这些民生大事，全部都与高山的学子们无关。

封闭式的学校像一个世外桃源，校门内外，就是两个世界。在宿舍、食堂和教室三点一线中生活，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招飞的体检名单公布了，老鱼果然在列。都说傻人有傻福，老鱼开开心心的上完了高中，最后还捡了这样大的一个便宜。

“快请我吃点山珍海味，不然我的嫉妒心又要膨胀了。”尹征翰伙着逍遥帮的几个人一起撺掇老鱼。

“臭小子，我校的骄傲。”有人学着班主任的口吻，在老鱼肩上拍打着。

“来吧！”老鱼难掩喜悦之情，“想吃什么您说话。”

“老鱼头泡饼！”

“酥炸老鱼！”

“铁锅炖老鱼！”

班上一片哄笑声。

高考报名开始了，班上还有几个女生想考广播电视编导，7班一共有五个艺术生。黄亦恒把相关资料交到办公室，他往办公室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卸任了学生会主席，黄亦恒把更多心思放在了学习上。可是不断给自己施压的后果，就是整晚整晚的失眠。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跑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他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目的地。风声凄厉，沙子不断从耳边吹过，他看不清前路，脚也陷在沙子里。

越是着急，越是举步维艰。沙子被风聚拢在脚下，越积越高，淹没了膝盖。在风暴中心他看到一扇门，奋力拔出一条腿，扑到前面。

惊醒，看表，刚睡下半小时。

“睡不着吗？”祁昆抓着床边的围栏撑起半个身子，小声问他。

“嗯，总做梦。”黄亦恒说，“你怎么还没睡？”

“学习呐。”祁昆晃了晃手机。

起床上厕所，两个人深夜蹲在水房外的露台上聊天，风吹过来，微冷。

“梦见什么了？”祁昆从口袋里掏出被挤得破破烂烂的一包烟，“最后一根了。”

“乱七八糟的。”黄亦恒用手护着打火机，猛嘬了一口。

“总不抽，想吗？”祁昆问。

“其实还好，比想象中容易戒。”

“我听说，不能相信戒烟的人，”祁昆旁敲侧击，“男人连这种东西都能轻易放弃，心狠手辣。”

“指桑骂槐呢？”黄亦恒笑了一下。

“以前我也抽过烟，学人家纹身、打架、喝酒，觉得酷。”

“然后呢？”黄亦恒指尖划过薄雾。

“并不酷。打架不酷，叛逆也不酷，追求所谓的个性，纯粹是吃饱了撑的。”祁昆看了黄亦恒一眼，笑了笑。

黄亦恒抽着烟沉默，他在想他的叛逆期什么时候来。

“我的灵魂里有很多尖锐的东西，玩世不恭，倔强反叛。但是它有一个核心，就是希望被看见。”祁昆看着窗外的夜色，表情认真起来，“当我看穿了这一点之后，成熟就是一瞬间的事。”

“所以你来上学，放着好好的演员不做，就是固执要得到别人的看见。”

祁昆向后望了望没有人，揽着黄亦恒的肩：“当时也只有你愿意相信我。”

“嗯，他们眼睛都瞎了吧。”黄亦恒拉下祁昆的手，握在手里，“你在我眼里一直都很优秀。”

“那你就不一样了。”祁昆看着黄亦恒的眼睛，“你在我眼里，是可以不那么优秀的人。”

黄亦恒看着祁昆坚定的眼神，不发

一言。

“追求卓越是条不归路，”祁昆说，“我支持你往前走，但是当你想停下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

“昆哥，谢谢你。”黄亦恒低头撵灭淡黄色的烟头，“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听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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