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2）

仲春日和，草长莺飞。

森夏不间断的泡了大半个月温泉，终于能离开温泉池。

小春功不可没。

首先，他牢牢占据了她所有注意力，强横的挤掉了心理障碍的戏份。温言软语，粘人霸道的美人在侧，她根本没精力去应激障碍。

其次，定时督促她吃一种外形扭曲，味同嚼蜡的果实。每一天，她的身体保持着稳定的转化速度。

魂魄和身体逐渐恢复后，力量跟着日日增长。随之产生了新的问题，她骤然获得成年青鸾的力量，做不到收放自如，力量逸散搅得身周空气翻滚不休。

世人传说鸾凤身绕祥云，鸣动八风。说不定被目睹的鸾凤是和她一样的初学者，不会收敛力量。幼年期不熟练很正常，她真是一把年纪白活了，森夏自嘲。

小春大概和扶桑树有约定，在森夏不整天泡温泉之后，每隔几天会消失一次。

他外出回来，一定能看到她坐在屋脊上，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她神情空旷，眉眼宁静，长发和薄纱裙摆被风吹出荡漾的波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玉雕美人像。

他不想离开她，但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小春飞上屋顶，坐下揽着森夏的肩膀。

“想你了。”小春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叹一声。她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几乎分不出纱裙和她哪个更柔软。

“我也想你，所以在这等着你。”森夏躺倒在他腿上。夕阳橙红的光芒太刺眼，她抬手遮住眼睛。天边的火烧云给森林镀了一层金红色，如梦似幻。

“是不是很没意思，我不能陪着你。”小春握着她的手。他在外面时时刻刻想着她，想她在做什么。她有没有想他。

她有了力量，会不会想离开。

她依然娇弱纤细，外表没有一丝大妖的气势——除了体表蒸腾的力量。鸾凤的力量果然非同凡响。

“我脑子里很乱，以前记忆和这二十多年的记忆，乱七八糟搅成一团。在屋顶晒太阳顺便理理思路，挺好的。”森夏捏了捏鼻梁，整理记忆比整理考试范围更麻烦，时间线太混乱。

“一直想问……”小春犹犹豫豫说了半句。

“问我为什么离开，去了哪里，如何会死。”森夏接上他没说完的话。

他点点头。他实在想知道，又怕触到她的伤心处。

“从离开到死前一段的记忆仍旧被封着。”她无奈的说，“我离开是因为远方有人在不停呼唤我，呼声亲切熟悉，忍不住想去看看是谁。然后就到了临死那一幕。”自我保护封锁的记忆回来了，被外力封锁的记忆不肯露出真面目。

如果是亲族呼唤她，说不通封印记忆和烧死她的动机。最大的可能是有人利用了她的亲族吧，他推测。

“以前我只顾着发呆，离家出走，空有力量不会用，被人折腾。现在想学没有课本。年纪一把了，管不好自己的记忆，自己的力量。”她叹了口气。她是名副其实的书呆子，实践学习能力超差。

小春帮她轻轻揉着太阳穴。

各种族力量不同，控制方法不同。他的课程扶桑树给他补上了，森夏只能慢慢摸索。扶桑树和他不认识鸾凤一族。准确说，鸾凤消失了太久，久到世间已经把鸾凤当成了虚无缥缈的传说。

说到这里，他不得不感叹。他是森林中普普通通的一棵树，从来没有鸟落在他枝头。唯一青睐他的，居然是神隐已久的青鸾。感谢上天眷顾。

“好累，而且想不明白。”森夏被他揉得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如果能找到你的同族就好了。”小

春擦掉她的眼泪。独木不成林，他盼望她找到真正的父母，得到渴望的父爱母爱。

“不存在的。他们要么全死了，要么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绝不会出来。”森夏随口回答。

“……你怎么会在森林。”小春迟疑的问。无法相信父母会留下幼小的她孤身一人。

“大约被扔了吧，在我是一颗蛋的时候。他们可能觉得我死在蛋里了，或者单纯不想要。”森夏从他的神色猜到他的言下之意。

被后来的父母嫌弃，被以前的父母扔掉，大约她和家庭温暖这种东西，天生犯克吧。

她不在乎了，有他足够了。死过一次的人，没时间在乎那些根本不会出现的东西。

“我在你附近某个地方破壳的，他们可能偶然停留在那，中途休息，顺手扔了点垃圾。”她指了指自己，继续云淡风轻的说，“我破壳的时候，周围留着一点同族的气息。托这些气息的福，野兽跑得远远的，没有过来啃了我。我又冷又饿，突然闻到风里一股特别香甜的气味，跟着风找到你这棵傻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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