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灰蒙蒙一片混沌，没有天地之别，没有上下之分。

无数雪白雾气团涌动变幻。巍巍高山倏忽变作大鹏，振翅高飞。奔马迅若闪电，游鱼灵动。参天巨树，枝叶倒垂。一树繁花，摇落满天花雨。

雾气化万物，栩栩如生，无声无息。一刹那诞生，一刹那毁灭。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她

她坐在一片草丛中瑟瑟发抖，周围没有虫鸣，没有风声。月色黯淡，群星无光。

冷，饿。

寒冷和饥饿不断煎熬着她的身体。

翅膀和爪子软弱无力，眼皮沉重的压在眼睛上。

要饿死了么。

不想死。

风卷着一缕诱人的气息拂过。

她拼命睁开眼睛，跌跌撞撞的去追寻气息源头。

走啊走，终于找到了源头，一棵很香很高的树。

乌云聚集，起风了。

她用尽所有力气，飞到最低的树杈上。

她抓牢树枝闭上眼睛，羽毛湿漉漉贴在身上。

风很急，雨很大。树干挡住了狂风，树杈比冰冷的泥水温暖。

泡在树好闻的味道里，好像不那么饿了。

天会晴，风会止，她会活下来。

她喜欢这棵树的气息，她决定住下不走了。

树很高，站在树枝上可以看到远处天地相交的界线。

天空高而远，大地厚重。天空有云有雨，有日月星辰，大地承载万物。

风驱赶着云，云变幻成各种奇形怪状。

云明明是聪明灵活的。咦，她见过别的云么？

她没做过窝，循着本能捡了许多小树枝，在树杈上堆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小窝。她美滋滋的蹲进窝里。

太阳升起，落下。

平静的日子缓缓前进。

偶尔飞过的鸟群，每一只鸟都有宽阔的羽翼。

她抖了抖自己小巧的翅膀，继续看着天空的云出神。

她见过的云会变成高山，大树。这里的云为什么不会。

她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咦，远处有人在呼唤她。是谁？

不去。飞很累。

她安稳的坐在窝里，闭上眼睛。

呼唤一天比一天更强。

去看一眼，只看一眼是谁。

铺天盖地的火，跳跃的火光混着雷电充斥着她能看到的每一个地方。

巨大的羽翼垂在身侧，用不上力。

是她的翅膀。

火焰渐渐侵蚀着羽毛。她的眼睛很痛，泪水模糊了视线。

身体的痛比不上心中的痛。

为什么离开自己的窝。不该离开的。

火焰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身体。她挣不脱。

为什么她必须死。

一起死吧。陪我一起死。

她回不去她的窝，他们也不要回去他们的窝。

“思君心切君不归。相思入骨，寤寐思服。”小春在她耳边说。

小春？是谁？

“你是我的。”小春紧紧搂着她，紧到她无法呼吸。

放开我，我是谁？

“绝对不会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小春睁开闭着的眼睛，眼底划过一丝红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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