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月中霜里斗婵娟(1/2)
“远恨绵绵,淑景迟迟难度。年少傅粉,依前醉眠何处。深院无人,黄昏乍拆秋千,空锁满庭花雨。”
我是穆末,“穆”不是“木末芙蓉花”的那个木,“末”却是“木末芙蓉花”的那个末。
说也奇怪,自百年前穆氏出了与黎氏结仇一事后,穆氏百年后人皆性子清冷。
我一直很好奇,穆氏族人缄口不谈的黎氏,五洲众人交口称赞的中艮土,究竟是何摸样。
我背着父母兄长,从古籍的片语只字之中,渐渐构出这样一个人来。
一身方正颀长的骨架,一双宽大济世的手,若至身边,自有一股醇正的药草之香。
眉骨应是要高些,眉骨高的男子眼界自然也高。
笔墨行至眉下微有一顿,医者眼眸,即使静默时也应是敛着温色的。
鼻居面中,高高挺立,这方称得上顶天立地。
至于唇,厚薄得宜,时时都得含着一抹朗朗笑意。
鬼使神差,我由着想象,宣纸竟落下一男子容貌来。
“嫡小姐,该动身了。”传来侍女的一声轻唤。
魂游九天的我立刻将画卷卷起塞于书桌下,出屋门后,仍是旁人眼中那位清丽无双的穆氏嫡女。
此行正是去北坎集学。北坎集学,五洲嫡系云集......
“中艮黎苏木。”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差点稳不住步伐,向我告礼的人竟和画中一般无二。
却少了三分古板,多了七分温润。
“东巽穆末。”我尽量装得漫不经心,却忘了声线本就冷若冰霜,这样刻意更是如万年寒冰。
我正懊恼自身的失误,温柔广博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响起:“木末芙蓉花?”
我愣在当场,自小便是一身青色素衣,簪饰亦从了清冷样貌,唯有玉簪一支。
人皆道我为“月中霜里斗婵娟”,只有你偏问是否是“木末芙蓉花”。
我回过神,微微颔首,示意认同。
黎苏木口中呢喃了两声,似是记下,又行了一礼道:“有礼了。”
这便是我和黎苏木的人生初见。
当我在书笺上临了百遍黎苏木的名姓后,我才惊奇地发现,“木末芙蓉花”,竟是你之“木”,我之“末”。
黎苏木的“木”,穆末的“末”。
只可惜,中艮和东巽百年结怨,自难深交。
正唏嘘之时,兄长却派人来问,可否要到黎舍听书,我面上装作镇定应下,实则心中鞭炮齐鸣。
我的位子被安排在了黎苏木说书的右侧第二排,他人看来我自是目空一物,实则余光都是他。
怎会有人声线宽宏至此,江河入海。
怎会有人见识广博至此,地理天文。
良辰苦短,好宴难常。两月集学之期至,各奔东西无来日。
却谁又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西乾、中艮两洲结亲,宴会天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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