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一周内，重病濒危的少年奇迹般自行痊愈。
他再次找到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巴尔迪尼要求格雷诺耶写出一百种香水配方，才给他签署香水熟练工的证明信。
有了证明信，少年才能进入格拉斯继续参与制作香水。
这对格雷诺耶来说根本不难。
就算是一千种，他也能写得出来。
找到保存香味的方法。他只有这一个念头。
少年拿着证明信，背上挎包离开了巴黎。
他并不知道离开的那晚，师傅巴尔迪尼死于房屋塌陷，怀里还捧着百种香水配方。
就像抛弃他的母亲马上被发现触犯了弃婴罪，被判以绞刑而亡。
卖掉他的孤儿院长转身就被抢劫了金币，割喉失血身亡。
再次卖掉他给巴尔迪尼的制革厂主人格里马，当晚纵情饮酒失足掉进河里溺亡。
仿佛规定好的命运。
每个抛弃他的人，都不得善终。
只有他的生命力顽强得无法摧残，除非他自己抛弃了自己。
远离恶臭的城市，格雷诺耶走入自然的阵阵清香中。
这里的气味没被污染，纯净美好得令人放松、洗去一身疲倦与污浊，如同切西娅的歌声。
所以在去往格拉斯的分岔路口，格雷诺耶果断放弃要经过村庄的常路，转身迈向那条充满艰难险阻的自然小路。
他翻山越岭，忽然找到一个气味愈发干净的方向。
无惧危险的攀上陡峭的山壁，少年锲而不舍的往那个地方前进。
一个山壁上天然的石窟。
它位置隐蔽而高，无人涉足。
里面只有冷冰冰的石头气味，宁静得自成一个小世界。
格雷诺耶躺在石窟深处，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久违的感受到宁静。
没有纷繁杂多的气味，也没有人群的喧哗，唯有最真实的自己。
时间在这失去了意义。
格雷诺耶近乎忘记了他的执念。
放松的他陷入梦境。
悄声逼近床上的人，他伏贴在熟睡的女孩身上，着迷又**的闻着她的芳香。
黑暗里，女孩缓缓睁开毫无焦距的灰白眼眸，迷茫的眨了眨，任人欺凌的柔弱模样。
"切西娅......"他迷恋的抵近那粉嫩的唇瓣。
"奇怪，没有人。"她的嗓音透着疑惑。
格雷诺耶被定住一般。
他猛然抬头看着切西娅，发现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有声响、气味......可能我睡糊涂了。"切西娅白金的脑袋再次埋在舒适的枕间，闭眼入睡。
没有......气味！？
他梦中惊醒。
已经几周的时间过去了。
黑发又长又杂乱，他的下巴已有一圈胡须。
但这并不能分散格雷诺耶惊恐的情绪。
他开始疯狂而仓皇的嗅着自己身上的气味。
布料味、之前的香肠味、信纸与墨水味，苔藓味、甚至还有空气中雨与石头的气味......唯独缺少了他本身的气味。
为什么？！
大雨冲刷湿泞的荒野，少年不顾一切的冲入雨幕中，赤脚踩在冰凉的石面。
身上的衣物被他恐慌的扒下摔在一旁，格雷诺耶拼命的搓洗每处皮肤，鼻子用力的嗅着，期望自己的气味只是被掩盖了。
水滴流淌过他所有的肌肤，却无法洗涤他眼中的灰暗。
还是没有。
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气味。
原来世界一开始就遗弃了他，他像是没有存在过。
人们不曾记住他，他无法得到认可，女孩终有一日也会遗忘他。
他对世界来说毫无存在的意义，对于切西娅也是。
格雷诺耶的眼中镌刻上深深的偏执与野心。
他一定要制作出最香的香水，让人们承认他！
学会保存香味的方法，让世界认可他！
切西娅也会永远会陪在他身边。
格雷诺耶不再停留。
他快步朝远方的古城格拉斯前行，日夜兼程。
这时，他闻到微风里的一种少女香气。
如同卖黄杏的姑娘，却更加幽香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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