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天良早早就出了门去了医院，因为今天又要签病危了。他爸在当年火灾里烧伤面积是全身的三分之二，因为吸入烟尘呼吸道感染且有恶化的现象至今昏迷不醒。医生也通知过就算清醒成为植物人的概率比清醒要大。病危通知下了很多次，但每次还是奇迹的活了下来，每年进icu的钱不少花，病情一旦稳定下来天良就会迅速的把他爸转到普通病房。天良没有钱，可以说是挣很少，他所有的钱都是严勤支付的。他不想在多欠严勤什么。

每每在icu外看着他爸那张说不上来是脸的脸都会讥讽的想，这条贱命怎么就这么长？早早走了互相轻松。

天良不恨任何人，但是他会厌恶。他性子挺冷请的，除了对严勤偶尔的撒娇，他对任何人都是没有表情的。他有病，心病。他不信任任何人，他会跟着自己的心做事，可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知觉还是有的。他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在严勤找到他时，他在一家夜总会看场子。

那时候他在隔着两条街的黑巷子里浴血，踢了踢躺在垃圾堆里的人们，发现全都昏死过去后，又蹲下伸手把垃圾堆里男人的钱包打开拿走了所有。看着收获不错，带着淤血的嘴角勉强的牵了牵，于是刚刚结痂的伤口又涨开了。把空了的钱包撇在昏死人的身上，拿出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了。最后一根，天良撰着包装纸皮走向了灯火阑珊的街道。点上烟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道目光，那目光有些惊愕有些惊喜。

严勤快步走过去一把拽住想要跑的天良，拉进怀里用力的抱住了。那种抱仿佛是要把天良揉进身体里。天良震惊男人的力气，这么些年打架练就的结实精肉仿佛是白费了力气般软趴趴的。指尖夹着的烟就那么掉到地上，愣了一段时间他回手也抱住了严勤。秋风带着夏天的尾巴有些凉，这个拥抱的温度熟悉的美好，他的眼圈开始隐隐泛红，想要埋头却想起脸上的血污会染了男人的白色衬衫。他只能仰着头轻轻的用下巴抵着，天良知道自己太瘦了，生怕自己的下巴隔疼了他。

之后严勤带他去了医院，坐在车上却没有跟他讲半句话。而他的表情却像个孩子似的找到遗失多年的宝贝。如果说城市的夜晚看不到星星，那也说不出严勤眼里的星光是哪来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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