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小雨稀稀拉拉的下了好几天，偶尔传来几声闷闷的雷也不见黑压压的天能再多挤出点什么。然而天良的心里却乐成了向日癸。他喜欢下雨，每每想起小学的时候脱了鞋子拿在手上，拎着雨伞光着脚踩在湿漉漉的柏油马路上嘴角都会忍不住疯狂上扬。水花渐起，滑腻腻的触感在地面接触到脚的那一刻时从趾缝里溜出来。他享受着，就算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微疼也可以淋着雨走上几个小时，小石子在脚下传来的痛觉真实又直接。

那时候路边还是一条条通往安静的小巷，没有明确的人行道，只有不规则石板砖铺出来的小路。就连唯一高出来的筒子楼都年岁尚大，青苔，裂纹，青藤，或多的，安静的，俯在青灰色的墙面上。雨天行人不多，就连夏天恼人的蛐蛐儿都趴在一小簇野草里不想出声。。。

目不转睛的看着雨里来往的车辆，天依旧一片漆黑，云压的也越来越往下。揉了揉干涉的眼睛，几滴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回过神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就冲进了鼻腔。转过身看着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的人有点想笑，一场匿名大火就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满眼都是强才拆字样，周围都是废墟有着年代感破损的筒子楼里发生了。当时那场火灾就发生在中午，本来应该是吃饭的时间却没有一点油烟味从那破楼里飘出来。最搞笑的是那幢筒子楼搬的只剩这么一家，想一想是天灾还是人祸到底没人会去追究了。唯一一个受害者躺在上面的人被烧的模糊了，皮连着皮，鼻子歪向左耳朵，紧紧的黏在脸上。

天良慢慢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有点硬微微的膈屁股。不紧不慢在劣质塑料袋里拿出个苹果削了起来，对着模糊的人说话。苹果削得很好，皮也没有断。看着白白净净苹果切了一块下来放在嘴里。

“还行，味道可以。”天良砸吧砸吧道

“可是你吃不到了，你这上嘴唇下嘴唇都连在一起就剩个小口了，还插着个管，如今还想喝人血吗？倒也是，这管插的到时挺符合吸血鬼蚊子这一点，又烦人有闹人的”接着切了一块继续放进嘴里

“这坏事做多了呢，是要招报应的，但是呢我人善良啊是不，还能给你留口气，是不是啊？爸？”抿了抿嘴沉思了会又道

“现在呢，不用再叫您爸了，您也不配是不？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会破坏我的心情，陈年旧事我也不想提，但我也没那么恨您老人家了，都这个时候了是不？马上就剩我一个人了。您呢，在阴间路走好，看见我妈您就低着点头走，要不没等我妈投胎呢你俩相互见到脏眼睛。放心我妈走的时候我也跟她说了尽量低着点头，活着的时候没干啥好事投不了好胎多丢人。”话没说完一个苹果就被消灭了。低头看着空落落的手，微微蜷了一下。

天良在医院又呆了一个小时，出门的时候已经半晚，连着几天的小雨停了。乌云还没散过去，阳光星点的从天空中露出来。虽然是几天的雨但是空气中还是闷热闷热的，没有风，偶尔夹杂着属于喧嚣的味道。

啊， 难闻的味道。叹了口气伸手叫了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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