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愿意追随（1/2）

其实小男孩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真正的名字，无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街边邻里都统一叫他：“小杂种－－”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这三个字的真正意思，只觉得自己的名字跟别人的名字别无不同，可能是难听一点罢了，直到他爹跟自己说：“别人叫你叫得跟废物似的，你倒也很高兴嘛。”

废物，他知道是什么，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形容词，但同时他也知道了，从小到大称呼自己的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男孩在黑暗处完成梳洗后，便缓缓走出屋外，把那盘脏水倒了出去，当再次走到井边的时候，他又对着那一行字发呆

‘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七个字好像离男孩很远，即便可能是真的，但这中间的距离就如天空和大地般，他知道是永永远远都不可能靠在一起的

一想到这里，男孩就像是被人惹怒了般，奋力地用手抹去地上的字迹，直到手中有痛意传来，地上的泥沙已经把他的手心给磨出了一点点血，男孩才停止下来

看着满手的泥沙，男孩懒得再次打水洗手了，直接拍手，拍走手里的泥沙灰尘，把自己的衣服拧出一角捂着伤口止血

一进屋，男孩无视他的父亲，小小的身子又回到这个黑暗的小角落里，这个小小的角落仿佛就像是他的小家，稻草卷成大约两个蒲团的大小，旁边还有一个缺了个角的酒碗，大概是喝水用的，男孩把身上的粗衣脱下，当成被子般盖在身上，整个人又缩成一团，闭眼，睡觉

次日，天才刚开始蒙蒙亮起，男孩却早已整装待发了

在贫民窟里，现在才刚刚开市，昨天那七八个欺负他的小朋友定然还没有起床，因为没有了男人的粮食提供，所以今天他得赶快出窟找工作养活自己

生平的第一次，踏出，不，从狗洞里钻出了贫民窟的界线

这样才能避开守门的侍卫……

窟里人人都把自己当成灾星似的避之不及，那自然在窟里也找不到工作，如果想找到一口吃的，哪怕是随时可能被人捉去坐牢，但也只能踏出贫民窟去

明月国的平民大约如今才刚刚晨起，街上空无一人，灯火阑珊，显得格外的冷冷清清，男孩蹲在一间贴有招聘纸条的店铺门口，等着他们开市

不知等了多久，男孩居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昨天晚上其实他睡得一点也不好，一半因为是冻醒的，而另外一半因为是痛醒的

晚上的时候风很大，那屋子算是只能接到一点雨又不能接到一点风，他就这么盖着一件衣服，自然也保不了什么暖

而且地上虽有稻草铺着，但身上一碰也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尤其是胸口，当每每呼吸一下的时候，那种感觉仿佛就像是被磨到的钝痛，这也更让他睡不了什么好觉了

忽然，手臂处被人一推，传来阵阵疼痛，男孩一抬头，只见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面前，面容秀美，衣着略显贵气，大约是这间店里的老板娘，她脸上挂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道：“哪来的小屁孩？快滚！别挡着老娘做生意。”

男孩已经许久不曾说话了，开口开得有些困难，道：“我…我…我是来应聘的……”后半话基本上算是咽在喉咙里

老板娘稍微疑惑，随后又冷哼一声：“开什么玩笑？！就你这个小屁孩？去去去！老娘没时间跟你玩！回家去！”

说罢，老板娘推开男孩，想把他推得远远的，别挡着自己开门做生意，却不曾想，男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道：“我今天要是找不到工作，我就没饭吃了…求求你，让我应聘吧。”

清晨的时候，他找遍了满街，就只有这一家贴出招聘告示，如果连这一家都不收他的话，他就真的没工作可找了，那么自己今天又要饿肚子了…

老板娘听后，原本想推开他的手也没有用力了，她寻视了这个小男孩一番，看见男孩手臂上的青紫，良久，才吐出一句疑惑：“你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

男孩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老板娘说道：“难怪了。”

也是只有在那个地方里，这个小孩子才会伤成这样，在明月国人的眼中，贫民窟里住着的可是一群‘疯子’

话音刚落，男孩在一刹那间以为这个女人坚持要把自己给赶出去，不曾想，原本打算推开他的双手却收回来，相比于刚才的凶神恶煞，老板娘现在显得比较柔和了起来，她道：“进来吧。”

男孩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那个老板娘

老板娘见男孩仍然没有踏进来，转过半个身子，说道：“怎么，不想应聘工作了？”

男孩又赶紧跑了进来

老板娘把男孩带到楼上梳洗了一番，给他穿上了一些略小的衣服，这个小男孩年龄虽然已经**岁了，但体型比同龄人还要弱少的多，估计也是长期没有吃饱东西所致的

老板娘问道：“你识字吗？”

懂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他不敢说自己是偷偷拿了以前老五不要的书学的

男孩摇了摇头，老板娘又疑惑道：“那你怎么看懂招聘告示的？”

男孩解说道：“我平时在窟里也常常见到这些，听别人说我才懂的。”

的确，贫民窟嘛，最不缺的就是工人，只要贴张招聘告示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会像是在沙漠之中许久不见甘霖的枯人般，**地跑上来问你有没有工作可以给他们做

老板娘皱了皱眉，静默半响后，她又道：“你一会帮忙斟茶递水就好了，好好干活，不要给我惹出麻烦事来，知道了吗？否则我就把你给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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