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那些泡沫人们知道了他的存在。泡沫人们都从喧闹的一边过来，隔着墙，让我不要走。

泡沫人们对他抱着很大的恶意。

对他说些很难听的话。

我不想这样。

我不想他们骂他。

我第一次对这些从我诞生开始就存在的人们产生了些许矛盾的想法。

我是水，他们是鱼。当水和鱼共存的时候，谁也不会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但当水抽离的时候，鱼感受到了威胁，水也会因为失去鱼而变成一潭死水。

我生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焦灼的感受。

就连天气最热的时候，都没有过的那种热量。

我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们在晚上偷偷见面，他不说他要走了，他也不说泡沫人对他说了什么。他说他又发现了一种新的贝壳，他说他小时候的趣事。

好像跟他在一起，我的心就像大海一样澄澈，像在最温和的阳光下入睡。

即使这样，矛盾也不会消失。

泡沫人和他的矛盾越来越白热化，甚至要将他逐出岛屿。

我也陷入了一种痛苦之中。

我觉得在狂风暴雨中逆行的小海豚也没有办法理解我的痛苦。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痛苦，有时会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就像最冷的夜晚倒映在海面的月亮。

我越来越喜欢牵他的手，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们心意是相通的。

我没办法打破这种僵局。

直到有一晚，他跟我说，“你想离开吗？”

“我不知道。”

“如果你想跟我走的话，我会带你离开。”

这个时候，他变成了海边最坚硬的礁石，他变成了冬之国凛冽的东风，他是冬之国坚硬而广袤的大地。

我心里破开了一个小口子，我的感情喷涌而出，从我的心里，从我的眼睛。

这是第一次，我的眼睛中，流出了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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