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第十一章
林殊第二天没有去学校。
老夏在观众席下焦躁地来回踱着步，一筹莫展。观众席上的胡靥也有些心烦。
他昨天回寝室后借室友的手机看了那条被置顶在清水高中超话的微博，以及微博下不堪入目的评论。他有些没来由的心烦，他不知道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林殊高一的时候打老师的事自己略有耳闻，其实那时候他就在林殊隔壁班，进进出出的也见过这位大刺儿头。可林殊真的被父母抛弃了吗？她真的因为同性恋被嘲笑了这么久？自己之前却因为一时有趣经常逗弄她……说起来语文课上被老朱说，运动会上别号码布，还有在终点等林殊，其实都是自己的意思啊。他昨天没来由的特别想逗着林殊玩，发现自己的号码布拿错了竟然还有一丝窃喜？他似乎很想看到林殊为了不让自己被取消资格拼命跑到检录处来的样子。
而林殊也真的这么做了。
拿来之后他又觉得心痒痒，想逗弄着林殊给自己别上，看看她会不会不好意思。至于在终点等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起林殊应该就在后面几组，自己就很想留下来看看。
他也确实看到了。
女孩子那天罕见得扎着马尾，从操场尽头一路领先飞奔过来的时候，马尾高高的扬着，露出好看的脖颈。干净得好像一汪山泉。
说不出的风光霁月。
胡靥拿捏不准自己现在的意思，他从不是会向别人低头的人，此时他却很想给林殊道个歉，可他又似乎很清楚，林殊的痛苦，绝不是他一句道歉就可以抚平的。
胡乱抹了一把脸，胡靥突然朝还在观众席下来回踱步的老夏的走去。
“夏老师，”胡靥走到老夏面前站定，开了口，“我想请半天假。”
这天已经是周五，运动会下午两点半就会结束，高一高二的学生们也都可以陆续回家，可胡靥觉得自己似乎等不到下午放学了。
“你不是还有两个项目吗？下午接力好像也有你？”老夏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班上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事情，“你要去干嘛？”
“找林殊。”胡靥言简意赅，深邃的眼睛里此时反射着坚定的目光。
“胡闹！”老夏气得直跺脚，“你上哪儿找她去？连我都找不到她！”
“让我去试试吧，夏老师。”胡靥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可他依稀记得那条微博里提到的什么T吧，好像在清水门直街，他想去碰碰运气。
“您不同意我就去翻墙。”胡靥装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转身真的要走。
“回来！”老夏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气糊涂了，因为他此刻竟然很想答应胡靥，“算了，你去吧。”
“谢谢老师！”胡靥的语调有了一丝起伏。
“我给门卫打电话让他放你出去，下周再补请假单，你注意安全！找不到下午就直接回家，我会跟你爸妈说。”饶是气得头连连发晕，老夏做事也十分周到。他挺放心让胡靥一个人出去，毕竟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看着就很有安全感。倒是林殊，他很怕她昨天晚上遇上什么不好的事儿。
一朝得了批准，胡靥飞快地向校门口跑去，清水高中有两个校门，一个南大门一个西侧小门，胡靥记得小门离清水门直街更近，便朝那个方向跑去。
“叔叔~门卫叔叔~您放我出去吧，好不好，就这一次，我朋友昨天一晚上没回来，我得出去找她啊叔叔~”
此时在校门口跟门卫撒娇的正是徐江景，昨天晚上林殊一直没回寝室，自己刷微博时又刷到了那条不堪入目的置顶帖。她是为了更了解清水才在转校过来前关注了清水的超话，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超话里看到把自己在清水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骂得体无完肤的微博，还是置顶微博。她辗转反侧到半夜还是没睡着，想偷偷发消息给男朋友可又觉得男朋友肯定睡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熬到天亮林殊还是没有回来。早上运动会开始后她又急匆匆去了高二一班的观众席位置，没有林殊。她真的没有办法了，从昨晚到现在，打给林殊的电话她一个也没有接过。
“叔叔~~”徐江景几乎是用出了毕生的撒娇本领，男朋友都没见过的那种，“求求您让我出去吧！”
“不行，你没有请假单，不能出去，同学你还是放弃吧。”刚挂掉老夏电话的门卫觉得很心烦，这个老夏班里怎么这么多事儿？昨天晚上让他不要放一个高个子女生出门，可他根本就没看到过什么高个子女生。今天又说麻烦放一个高个子男生出校门，他是在炫耀他们班学生营养特别过剩吗？
正想着，一个低磁的声音打断了门卫的想法。
“叔叔，我是老夏班里的胡靥，麻烦让我出校门。”胡靥喘着粗气，似是很急。
“欸！你就是那个高个子男生是吧！出去吧。”说完便按下了自动门按钮，示意胡靥出去。
“我也要出去！”徐江景看到叔叔开了门，也想赶紧冲出去，却被门卫拉着校服外套的领子捞了回来。
“你没批准！不能出去！你哪个班的同学？我要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了……”
胡靥跑得很快，门卫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记得跑过学校门口的红绿灯，下一个路口右转，就是清水门直街，自己的父母还曾经问过自己需不需要在那个高档小区里买一套房子给他住，当时是为什么来着，总之自己回绝了。
胡靥径直跑着，脑袋一直朝着右边的街道，寻找着一家自己也不确定存不存在的酒吧。没过多久，事实告诉他，是存在的。可这酒吧似乎白天并不营业，此时正关着门，门口夸张的霓虹灯也暗暗的，颇有一种破旧理发店的感觉。
胡靥有些恼了，破天荒的，他暗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因为他没有下一个目标了。他突然很后悔出来之前没有问老夏要一个林殊家的地址。
现在怎么办，这么快就回去吗？胡靥有些不甘心，他继续沿着清水门直街走，目的性很强又毫无目的的走着。
……
林殊一觉睡到了八点半，比平时住校时要晚两个小时左右，估计是昨晚喝了酒，醒来觉得脑子很晕，肚子也很饿，便衣服也不换的出了门，双眼红肿，蓬头垢面，想去对面清水门直街随便找家什么店坐下来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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