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第五章

“林殊，来，坐在这。”老夏从自己办公桌后面搬出一个小马扎，放在自己的办公椅旁，示意林殊坐。

林殊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措，她猜到老夏应该是要问她昨晚的事，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把胡靥昨晚的所作所为告诉老夏，反正她是说不出这么羞耻的事。

林殊正为难着，盯着自己运动鞋前方一块瓷砖发愣，老夏突然端来一个玻璃杯塞到林殊手里，丝丝清香抚过笔尖，林殊鼻翼耸了耸，是绿茶的味道。

“林殊，这是你的茶，我们聊聊天。”老夏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嘬了一口，颇有老年茶馆常驻人员的风范。

林殊：“……”竟是把“来办公室喝茶”表现得淋漓尽致。

“林殊啊。”老夏终于开了口，语重心长道，“老师也不绕弯子，想和你说说高一时候的事。”

林殊猛地一怔，她没想到老夏来这一手，却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老师觉得你是好孩子，理应不会做这种事，能不能和老师说说，原因是什么？”老夏这个视角，刚好俯视林殊，此时林殊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格外惹眼，小扇子似的。林殊的睫毛长却不弯，跟主人的性格一样，不爱绕弯子，嫌烦。

“她欠揍。”林殊抬起头，目光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带着些随意，哪里像在和班主任讨论劣迹的问题学生，倒像是同桌之间胡侃，欸，你眼角有眼屎。

老夏听到这个回答也不意外，他盖上保温杯的盖子，往林殊的方向挪了挪，企图先从生理上与林殊拉近距离。

“嗯，欠揍。”老夏俏皮地一接，又俏皮地一问，“为什么欠揍？”

林殊原本耐心尽失，一句“关你屁事”就差开口，猛地被老夏这么俏皮的一来一去，竟有些想笑。毕竟灵活的胖子不仅动作灵活，套话时思维也相当灵活。

“您问这些做什么。”饶是觉得老夏可爱，林殊也实在不想提及高一时候那件破事。这时，第一节课上课铃也响了，老夏第一节恰好是一班的数学课。

“先去上课吧。”老夏似是不急于这一时，起身夹着一套教辅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办公室，还不忘回头看看林殊跟上没有。

林殊从后门进了班，没什么太大表情，拍了拍胡靥肩膀，示意他让自己坐进去。胡靥双手交叉在胸前，淡淡地望着林殊的脸，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不想错过任何她的小表情，似是今日的乐子就指着这一眼了。非常腹黑！

可惜林殊并没有什么乐子可以供他作死，胡靥也不恼，眼神向老夏投去，准备好好听课。

“哦，对了。”正打开PPT第一页的老夏忽然回过身，抛出了一个通知，“早自习的时候忘记说了，这周三四五第一次月考，高二了，学习要更上心一些，加油！”

听到这，一班的同学们不仅没有唉声叹气，反而一个个的眼睛都亮了不少，似是在等待着好好展示一把自己一整个暑假的成果，十分变态。

今天周一，后天就要开始月考，晚自修时班上的同学一个个都奋笔疾书，桌上摊着花花绿绿的辅导书，教室里一时之间只剩下沙沙沙的书写声，以及窗外传来的蛤蟆叫奏鸣曲。清水高中地处H市较偏远的郊区，一是因为这里远离城郊，相对安静闲适，学校旁边的诱惑也相对较少，是个适合高中生学习的好地方；二是因为清水高中是H市数一数二的中学，将来有建立成国际化高中的准备，需要更大的场地。所以每到夏末初秋的夜晚，窗外总是会传来声声蝉鸣与蛙叫，却从不扰人心烦，反叫人渐渐安心下，是恬淡的舒适，反正林殊一直这么觉得。

月考在即，可这显然和问题学生林殊没有什么关系，林殊打开书包，从里头掏出一本新买的《One piece》最新话，正看得入迷。对，清水高中大刺儿头每天上课也是会背书包的。

前排的叶子齐忽然转过身来，拿着一张英语试卷，小声问胡靥：“欸！这个词组什么意思？我懒得查了。”

胡靥盯着叶子齐指的“Separate from each other”，右边眉毛一挑，似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他开了开口，却没有出声，复又开了口，才说：“可以理解为殊离。对，特殊的殊。”他嗓音低沉，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这样低低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是好听。

沉浸在索隆三刀流里的林殊猛地听见关键字，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前的两个人一眼，这时眼中带着些许坏笑意味的胡靥也面朝着林殊，对上那双清冷的眼，从未这样清晰过。林殊头发长，又从不听教导主任的话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所以清秀的眉眼总是窸窣的被长发遮着，即便是坐在林殊身侧的胡靥，也还没有这样清晰地看过林殊这双眼睛。

那是一双恬淡的眼，小鱼儿似的，眼线圆滑，与主人一样带着些许对世事的随意与不屑，可这圆滑的线条在眼尾处却收得锋利，似是看一眼就能把人心勾着划几刀似的。倒与仕女图里侧身捣药的侍女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胡靥有些失语，有种被自己摆了一道的感觉。

……

转眼便是周三开始的月考，胡靥照例坐在一号考场第一个位子，没什么情绪，好像并不太紧张。同样不紧张的还有坐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林殊，她这次坐在倒数第三的位子上，因为这学期高二来了两名转学生，第一次月考，先被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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