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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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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得直接。我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那些宫人摆了饭,齐朝一个眼神,就都出去了。连杨袖施也行了礼要退下,我急了,都走了谁给我布菜啊?

杨袖施看看我,又看看齐朝,似有犹疑,到底还是出去了。

殿中一静,我竟感到分外慌张起来。

齐朝也察觉了。他伸手盛了一碗汤给我,道:“陛下今日还好吗?”

他问得那么平常,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但我浑身挫败,此刻只想自己呆着。没有接那碗汤。

“折子我看见了,章琰写了许多不好的话。我怕你瞧见生气,所以扔到火盆里了。现时的天气,尚用不着火盆,你去那灰烬里一寻便知。”

我说完了,等了一会儿,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来要走,我感到疑惑,抬头看他。他也看着我,一时相顾无言。

我很讨厌这种氛围,想要赶他走,但我想不到措辞。整个人坐在床上,浑身丧气。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他固执地把汤放进我手里,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陛下都要好好爱惜自己。该用膳了用膳,该歇息了歇息,不要为难自己。”

他说起这些话来格外温柔,使我想起自小待我很好的佟嬷嬷。

我端着那碗汤,热气润湿了眼睛,使我情不自禁要掉泪,竭尽全力忍着,反簌簌落得更厉害了。

齐朝轻轻叹息,道:“湜暮,不要哭。”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一惊,那碗汤差点洒出来。

湜暮是我闺名,阿娘死之前才告诉我。而玉牒只写了一个“湜”字,与其他皇子一样,从水,清澈意。无人知我女儿身,自然也无人知我闺名。齐朝突然叫出来,我吓得不轻,眼泪都住了。

他起身坐到我身边,微微笑起来,大约觉得我这模样很可怜:“擦擦泪,别紧张。”

我接了他手中的帕子,木然擦泪,仍然因为这番惊吓难以回神。

“众人皆以为,先帝起病势急,故而来不及细细交代就驾鹤西去了。之所以选你承继大统,一则先帝废黜太子之心已久,二则周王豫王皆不在京中,若千里传诏,只怕迂回数日,京中生变。也有人说,周王豫王觊觎权柄已久,二人争锋数年,暗中早有嫌隙,若非旁人承继大统,只怕难以善终,故而先帝避其锋芒,干脆选了一个最不可能之人。但其实,他一直属意你登基为帝。传位诏书拟好,也有三五年之久了。”

“你出生那年,司天监星官上报说星象有异,主乾位,有凤翔之象。乾位乃天子之位,凤翔其上,乃有女主兴国。先帝听了,先是不信,后又招人扶乩,如是者三,所言皆同,方才信了。你的名字,是先帝选的。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盼着你长大。”

“那他为什么对我从来都不闻不问?母亲身份低微,身为妃嫔仍受贫寒清苦,就连去世了,也不过百两银子的装裹,连妃陵也不曾入得?”

我想起从前的日子,总为母亲不值。这番话说出来,方知自己心中其实有恨。

但齐朝不答我,他问:“陛下以为宁王如何?”

宁王就是先前的太子,“我跟他不熟,听说不是很聪明。”

“那豫王如何?”

“勇武,有谋略,但睚眦必报。”

他点头,又问:“周王呢?”

“性喜文静,博闻强识,诸兄弟中,可称才干最佳者。但我们虽熟识,我却始终看不透他。”

“若先帝视你为掌上明珠,早早将你推到太子的位子上,又如何?”

我想起父皇先立长子,三年即殁;再立三哥,不期一年,染豆役而亡,顿时惊出一身冷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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