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使堡（1/2）

一片迷蒙的白光。

帕特里克渐渐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他猛地坐起来，却只觉得头痛欲裂，看来宿醉的威力还没有完全消退。

雅克给他端来一杯水。

“主教大人，您得喝下去。”

帕特里克抬头看了看他，又看见他身后叉腿抱胸站立的马修，一时想说话，却觉得喉咙干涩如同火烧，于是直接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我父亲来过吗？”

清醒一些，帕特里克问，眼神躲闪地盯着被面。

“教皇陛下今早来过。我告诉他您昨晚高烧不退，没有办法参加婚礼。”雅克回答。

帕特里克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里有少许欣赏和讶异的成分，不过他很快就收敛起了这目光，继而深深吸了口气，问：

“阿蕾西亚呢？”

“她走了，今天一早就随美蒂奇家族回佛罗伦萨了。”马修回答。

帕特里克不再说话，他转动着手上那只银杯，一点余水无力地在杯底打转。

“主教大人，请容许我提醒一句。昨夜在妓院的事情还没了结，为了息事，我私自允诺赔偿她们的损失并为她们修缮房子。”

“你小子好大胆子！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私自做出赔偿的承诺？”

“马修！他做得对。”

帕特里克高声说。他把杯子塞到雅克手里，掀开被子站起来。

“那个时候，他只能这样做，别无选择。”

他抓起主教袍穿到身上，雅克上前帮忙。

“马修，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这种事，只有你能处理好。”

“是。”

马修领命出去。

当雅克把金色十字架套到帕特里克脖子上的时候，他忽然问：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教皇？”

他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回答，仿佛斯芬克斯正咽着口水考验那可怜的路人一样。

“我认为您可能会希望我这么做。”雅克并不躲避他的直视，如实回复。

帕特里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雅克在走出教皇宫殿的长廊上遇见了斯福查枢机主教。他一身红袍，看起来刚从教皇那里出来。

“怎么样年轻人？我的提议考虑过了吗？”

“您难道还给我留了选择的余地吗？”雅克飞快地说。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的！”

乔万尼默默伸出一只手，把一只钱袋塞到雅克手里。

“这只是你的第一份佣金，为我效忠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

两人快步走过长廊，谁都没有发现，身边罗马柱巨大的阴影里藏着个人影。

“帕特里克，你身边多出来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晚餐的时候，教皇一边往嘴里塞着葡萄一边问。

现在的餐桌旁就只剩下了他和帕特里克两个人，默默地进餐，谁也不说话。不过雷德蒙，似乎有心要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他是我新任命的秘书官，圣父。”

“哦！是吗？你什么时候开始需要秘书官了？”

帕特里克不敢把雅克曾是美蒂奇手下的事情说出去，他明白，谨慎的父亲是不允许任何隐患留在身边的。于是他说：

“我需要多一个帮手。”

“你调查过他的背景吗？他可信吗？”

教皇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甚至靠上了椅背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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