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余近不愿耽搁，当日就雷厉风行地带了两个弟子下了山。而没有了余近，大多数人的日子都回到了平静。

对于纪阳来说，最明显的变化可能是身高又拔高了一段，晚上纪垚给他送药的时候几乎瞠目结舌，本来只比他高出的小半个头变成了大半个头，原本还正好的外袍如今堪堪到脚踝之上。

纪垚又往后退了一步才能好好将这张脸收进视野里：褪去了最后一点婴儿肥，这张脸极其俏丽，只是纪阳还带着一点和年龄相符的惶惶然，平白添了几分无辜。

“明天要和师兄请假，去山下买合身的衣服。”纪阳有些苦恼地扯了扯自己的外袍，“还要请外门的弟子缝制新的袍子。哎哟，嘶……”

“怎么了？”

“鞋子有些挤。”

纪垚心中颇为一言难尽，父母身高都普通，他也不记得家族里这个年纪的时候有谁能长到纪阳那么高的，光目测就跟蒋遥师兄差不多了。

“那明**得自己下山，蒋师兄让我明天开始闭关。”

纪阳眼睛一亮，“兄长是要进阶了么？”

纪垚想起上次闭关的事情，露出一些不自然，然而他很快调整好自己心态道，“我自觉不会再受心魔所扰，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纪阳歪头，“兄长有心魔？若是有什么弟弟可以帮忙的，可一定跟阳儿说。”

纪垚点点头，为纪阳上了药，想起他明日要下山，又问道，“身边可还有银子？”

纪阳惜福得很，得了纪垚关心就开心地点头如同小鸡啄米，“兄长放心，这山上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爹娘给的银子我都没动过呢。”

俩兄弟关系最近愈发融洽，纪垚又叮嘱了几遍下山要小心云云。

送走变得婆妈的纪垚，纪阳自言自语嘟哝道，“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想到下个月正巧纪垚生辰，纪阳思虑着要不要趁着下山将兄长的生辰礼物一起买了，又想到之前蒋遥提过要一起准备礼物……

但是之前余近回山，将山上闹得一片鸡飞狗跳的，估计蒋师兄也没那个心情了。

纪阳打开柜子，蒋遥所赠的那条床单被整整齐齐放在最里。望着这条雪白的床单，好像就能看到那个白松一样的人一般，纪阳不禁喃喃自语出声道，“师兄……”

“嗯？”

冷不防一声回应在身后出现，纪阳惊得回头，却看见蒋遥搀着小藕人的手走进房来，“你这是听到我脚步声了？”

蒋遥受伤未愈，脚步也没有素来的轻灵。

纪阳连忙关上柜子顺着话茬道，“是……”

小藕人松开蒋遥的手，往纪阳的腿上一扑。没有像往日一样扑倒大腿，反而磕到了硬硬的膝盖骨，他拉开距离，用小手戳了戳那硬邦邦的膝盖。

蒋遥也发现了纪阳突然长高，略带惊讶道，“你怎么又高了些许。”

纪阳这才想起自己穿着不合身的裤子和外袍实在不像话，红着脸想把自己藏起，奈何不是仓鼠，只能曲着膝盖好让裤子显得长些。

蒋遥笑出声，“我来看看。”说着走近纪阳，蒋遥对着自己比了比纪阳的头顶。

“嗯，就算你以后不再长个子，也不算矮了。”

两人面对面离得极近，纪阳眼睁睁地看着蒋遥突然放大的脸，不由往后仰了一下，然而仰起的脸庞几乎可以感受蒋遥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连忙低下了头呐呐道，“师兄是有事找我么？”

蒋遥道，“下个月是垚儿生辰，正巧余近师兄又下了山，你明日可要跟我一起去八隅山。”

纪阳眼睛亮亮立刻道，“我去。”

蒋遥像是没料到他答应得那么快，又解释道，“八隅山物产丰富，只是路途稍远，你……”他目光柔和，完全是像是担心后辈的好兄长的模样，“明日我们下山，先去给你买合适的衣裳。”

纪阳心道路途越远越好，可以和蒋遥相处更长的时间。白玉似的脸上两颊泛红，犹如一只喝醉了的小仓鼠般又乖又软，被这种专注的目光注视着，蒋遥心中一跳，又道，“明**来新荷居，我有一件尚可一穿的旧袍子，总是不能让你就这么下山的。”

他点了点小藕人的鼻子，“今天让你睡这里，要乖乖的。”

小藕人点点头，开心得在蒋遥脸上香了一下。

蒋遥受伤未愈，次日又要出门，说了几句留下小藕人就回自己住处了。恋恋不舍送走蒋遥，直至看不见他的背影，纪阳一回头，看到小藕人已经十分自觉地坐到了床边，两只小脚一甩一甩的。

纪阳问道，“你要不要沐浴呀？”

小藕人抬起自己的手臂闻了闻，摇了摇头。

纪阳道，“那我先去清洗一下马上回来，你要乖乖等我哦。”说着就关上了门。

小藕人纠结了一下，从床上跳下跟了上去。

青云山普通四代弟子沐浴的地方叫做镜水池，其实就是一个大型露天澡堂。纪阳晚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因此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其他弟子了。

他脱下已经不合身的衣服，将自己一股脑儿浸入水中，才能平复明日能和蒋遥单独出游的激动之情。

窝在水里吐了几个泡泡，纪阳低头看了眼自己在水下显得隐隐绰绰的部位，第一次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正视起来。

纪阳红着脸挪开视线，又忍不住想要偷偷看一眼长大的自己。

然而目光还没偷偷摸摸地移过去，就被几声隐隐绰绰的脚步声打断了，然后是“啪嗒”的入水声。

纪阳一看，小藕人正在水里飘飘浮浮，四肢挣扎着往自己的方向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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