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二）（1/2）

东京盛世，往来商贾，贵族子弟一掷巨万之地，亦是文武百官不生硝烟的战场。

日有笙歌鼎沸，人海长街，夜有红飞翠舞，银花火树。府邸区外这番热闹更甚，装潢华贵的赌馆，山珍荟萃的酒楼，粉脂异香扑面。八方来客无不欲纵情于此，享一番纸迷金醉之乐。

江秋亦伸手半掀轿帘，朝外望了望，开口道：“林鸠。”

“大人有何吩咐?”

“上次命你查查这顾也寒，进展怎样?”

“大人，这里是街......”

江秋亦悠然开扇，细细抚了抚上面的题字，黑墨更衬得他手指细白，宛若温玉雕琢而出。

“我又不是要与他为敌，还能害他?”

“本相只是想光明正大了解一下自己的共事，还要避开别人偷偷摸摸地不成。”

说罢，不知为何心底凭空生出几分快意。

林鸠无奈，压低了声音道:“顾将军的父亲顾安远是威名远扬，蛮人听了闻风丧胆的清平君将领，可惜先王在世时好猜忌，见不得他深得民心还掌数万精兵，恐他谋反，便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发配到南方去了。那时顾安远不堪这等屈辱，发配途中自尽了。”

“清平侯案?”

江秋亦若有所思，漠漠道。

“正是。”

“倒是作孽。”江秋亦的话语里明显带了些许憾意，“本相当年似乎是听说过此案。

不想顾将军孩提时经历了这般变故，江秋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随后顾家的夫人至死也不愿儿子为将，便把他送到东京小有名气的七明堂读书习文，大抵是想他莫要和军事打交道，做个学士，亦或是普通人。”

“可惜世事无常。”江秋亦打断道。

“没错，听那时顾将军身边人说，顾夫人病故后，将军虽身在学堂可心在战场，日夜读兵书，还在榻下私藏了不少市上难寻的精良兵器。听闻他十二岁能使三尺赤剑，十五岁习鞭，年方十七便精通射术，百步穿杨简直易如反掌。”

他生而流着精忠为国的热血，注定要踏上战场。”江秋亦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

“先帝殁了后，皇上即位。四年前，皇帝登基不久立马要任顾也寒为将，可他竟拒绝了，原因至今未明。”

可三年前，他不还是上了战场......

江秋亦有些疑惑地斜眼看向林鸠。

林鸠不答，江秋亦明白他也不知，便不强求了。

不过多时，到了瀚天阁一一东京雅士购置熏香玉器，名卷古画之地。

这里的陈列的每一件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战火中保存下的前朝画作，戈壁玉石精雕成的器皿，汝邢两窑的上品瓷器......

既然贵为右丞相，乔迁之礼自然吝啬不得。他挑选了几番，逛了二三圈。

江秋亦感觉系挂在高处的一根镶玉发带倒是很入他的眼，伸手便要去取。到底还是高了点，江秋亦无奈地皱了皱眉，又掂足去够。

此时一只手轻而易举越过他的，轻缓一抽，解下发带，江秋亦愣了一下，有人在身后，他想要偏头，却撞上了那人的目光。

他滞了片刻，鬼使神差地竟忘了躲开，想凝眸细看那人眉眼。

眉宇好像被温柔地雕琢了，形如远山，微挑的眼角盈着要漫溢出来的疏狂意气。

直到他从那暗棕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才回过神来，掩了慌张，温温道了一声顾将军。

顾也寒原本立在他身后，二人对面时，江秋亦感到自己几乎被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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