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一)(1/2)
江秋亦腾出一只手掀开轿帷,一手提袍,随后端庄自若地进轿坐在软垫上。
自皇城到右丞相府不过穿三条街,经过的都是这东京最为繁华的街道。笑骂叫卖,喊价竞拍,人声鼎沸。他心中自有一片清净,又想起那日,和郑、杜二人进了近月楼后。
“江兄,这杯我敬你。”杜誉然杯举齐胸,毕恭毕敬。
“怎么敢当。”江秋亦礼貌一笑,酒味颇淡,一盅入喉,他举起空杯示意。
几壶尽了,无人提起今晨之事,江秋亦先是纳闷,片刻酒意上来,直冲胸膛,才悠悠开口,“那现在二位兄弟可否告诉江某,我为何一睡七日,墙上这些莫名的画符,又是从何而来?”
郑与宵放下酒盅,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其实你——”
“其实你并未得什么疯病,是那日有盗贼闯入你屋子,还下了迷药,可见屋里并没什么值钱的财物,又不甘就这么走了,便在墙上留下这些字迹权当泄愤。”
杜誉然按住郑与宵在桌下的左手,神色如常,字字温和。
江秋亦认真地注视着他,不忘点头。
“那与宵口中的老头,是......”
“那根本——”
“那根本不是个老头,听邻人说那贼身姿矫健,已作案数回,不过几日官府定会派人捉拿,江兄自不必担心。”
说着,他伸手取过桌边的玉壶,动作轻缓地为江秋亦斟了一杯,含笑递来。
“......既然事情是这样。”江秋亦接杯,只感对方的手有些不稳。
“江兄,”郑与宵几乎要站起来,哪知此时被杜誉然一把按住,赔笑着温声道:“江兄,与宵他身子不适,我且陪他出去吹吹风,你先坐着,叫得好酒,到时我来结账。”
话未完,便使暗劲扣着郑与宵的手,推门而出。
最后只瞥到郑与宵一张睁目结舌的脸,随后门一关,四下只剩寂静了。
江秋亦只听得匆匆脚步声自木阶而下,定是二人已下楼去了。自斟一杯,含着温酒,他心道:“两人神色不对,事情可能并不那么简单。可我向来待人温和,也未与书画买家有何争执,不会有人害我。今日既二位兄弟这般隐瞒,定也是为我着想,不如应了他们,来日也少些烦恼。”
想着,醉意渐浓,与往常一样,他寻得身旁画桌上笔墨些许,敞纸研墨,欣然提笔。
诗文太长,如今江秋亦只记得从中一句,也是自己最为喜爱的。
醉夺蓬莱仙人笔,欲勾月明
方觉身在人间处,惟付长息
笔落,酒劲上来,只觉身躯轻盈,飘飘欲升,江秋亦俯在桌前,困倦裹挟着酒意,很快入梦......
“我出六十两——”
“七十两——”
“一百两!!”
“诸位诸位,我觉得一百两也还算是委屈了这惊世的名作,要我看,少说也得出个三百两!”
江秋亦脑子浑浑的,眼睛开阖之间发现雕花木门敞着,原本只有自己的雅座里如今挤满了人,吵闹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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