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一）（1/2）
江秋亦睁开眼。
四下无人，面前只有黑字白墙。
周身四壁上，凡入目之处，皆是张扬苍劲的大字。
满目黑白，咒似的欲将心魂勾去。
行笔宛若龙蛇，泼墨挥毫于清白之上，乍眼看有压迫人心的气势。满屋满墙，恍如流水行云。
包围着他。
好像在提醒着屋主什么，一遍遍地重复回环，写的只是一个男子的名字。
——顾也寒。
“大人，早膳和车都备好了，您该进宫上朝了……”
侍女细声细语的，此刻在江秋亦耳畔却宛若招人心烦的蚊吟。
“闭嘴。”
嗓音携了倦懒，便似未琢的美玉，不修边幅中浑涵了清透细软。
“大人，今日海晏军回朝，海晏侯进宫，皇上要文武百官皆来迎……”
“出去。”
“还望大人体谅奴才，若是让林护卫知道您还未用膳，奴才的小命都要不保……”
含湘扑通一声跪在他榻前，眼里泪光潋滟。
这一幕，日日在丞相府勿华阁上演。
堂堂右丞相，为皇室出谋的晋渊公，赖起床来莫说是下人，神仙也劝不动。
江秋亦懒懒地翻了身，仰脸朝天，“退下，我这便起来。”
含湘欲言又止，喏喏地低了头，行礼后退。
他无可奈何地攥了攥锦衾，眉头微锁。
又做这个梦了。
好累。
洗漱更衣过后，江秋亦一如既往的食欲全无，出了府门便乘轿而去，直奔皇城。
一路颠簸，也无心责怪小卒，他靠在轿厢内，闭目静思。
似乎已成自然，那日情景又现心头。
空无一人的厢房，满墙摄人的狂草，陌生男人的名字……
门被砰地撞开了，来者是旧友郑与宵，他神色不定，张口便是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已经……睡了七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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