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童书一拍桌子,将王氏吓了一跳。
这个模样就不像是来助人为乐,倒像是来强买强卖。
他恶狠狠地说:“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道长。”
容枫摇摇头,取下蛇衔环,将其重新变成一只小冥蛇:“真的没有的话,那这是什么?”他施了点妖力,多白重新化成小孩子。
多白皱着脸将头埋在容枫背后,两只小虎牙咬着他的衣服发恨。
王氏错愕,终于明白刚刚的另一道声音是来自那人手上戴着的镯子。她本来就已经十分恐惧,何况自己撒的谎轻而易举被人猜穿。王氏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抚着心口平静了下来:“我们府里确实有妖,我招来的,与他无关。”
她还要开口,眼睛却有些痛,方眨了眨一滴泪就掉了下来,王氏略急促地拿袖口擦了擦。
童书对这样的场景不知所措。
了解了祈愿师,他也猜到这女子的经历不好受。
不知西风多少恨,才能吹得散眉弯?
容枫抵着头,不置一词。
外面传来急促的跑步声,童书方转头门就被人踹开。
原来是小槐,不消几秒钟,小淡喘着气跑来:“少夫人,奴婢拦不住她。”
小槐见王氏低头红着眼的模样,十分生气,当即就将王氏护在身后,撸起袖子要和童书干:“好歹这还是王府的少夫人,胆子这么大,欺负到我们头上。还有你们,”小槐将目光转向容枫和“躲”在容枫背后的孩子:“你们又是从哪个簸箕堆里冒出来的,我们府里不欢迎你们。”
童书有苦说不出啊。
容枫没有抬眸,浅浅地笑着,一个凡人,不必与她过多计较:“小孩子,爪子收一点,你可要记住了尊卑有别,你只是个丫鬟而已。我来王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簸箕堆里呢。”
“你们赶紧干活去,不然管家怪罪下来要你们好看了,我没事,我与他们还有要事相谈......”王氏知道他们并非寻常人等,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将两个丫鬟塞了出去。
她低着头,不由分说跪了下来:“神仙,道长,这都是我的错,与其他人,与那只小妖更无关,有事牵罪我一人,要杀要剐都可以。”
多白停止了咬衣服报复,从容枫背后探出头。
容枫:“你何罪之有啊?”
“我,我......”王氏也不知道,可是旁边的道长长得凶神恶煞,神仙又深不可测的模样,她自然下意识觉得自己有错,如果非要认个错的话,王氏说:“我,我招小妖进府里,我想让他帮我......报仇,我有罪,我竟然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我竟然奢求一死了之,我......我应该——”
说着说着,她也觉得自己罪无可赦,沿着面难以自持地哭了起来。
偷偷躲门外偷听的小槐实在受不了,再一次踢门而入,冲上前抱住少夫人:“夫人没错,你没做错,你没错。”
小槐抹了把眼泪,仰着头:“什么神仙,你看到夫人做错了,你怎么没看到这府里还有那么多造虐的人。这王府,又不是真的王府,摆架子给谁看。”
她越说越对夫人抱不平:“你们知道什么!少夫人是农家子,这府中败落,那贪财的老夫人舍不得钱,用着点薄彩礼便让少爷娶了夫人,可是她凭什么还嫌弃夫人没有饱读诗书,不能混进上流圈子,天天让夫人干些下人的活计。那公公哪怕学富五车,也不过是个惧内的。还有少爷,我竟然忘了少爷!”
王氏小声啜泣着摇头,企图让小槐不要继续讲,每讲一点,她的心就多上一道伤;但每多讲一点,她心里的安慰也莫名的也多了起来。
委屈藏在心底的太久了。
小槐真是恨极了夫人逆来顺受的模样:“夫人的面貌也不赖,他却天天留恋青楼赌馆,还从那里接回一个狐狸精,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太阳都不能晒,一遇到点事就哭爹喊娘。偏偏少爷也是个傻的,还被她迷个团团转,家里没钱了出去借,外面借不到,哈哈哈,外面借不到你猜少爷怎么做,他竟然......竟然让夫人去,接客!”
王氏再也抑制不住,伏在小槐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童书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想要上前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幸而童书早就在容枫的帮助下给屋子设了个结界,外面的人可以进来,却听不见屋里人的说话声。不然这么一个大动静,早就引人注目了。
若不是实在悲愤难平,怎会有人愿意以命换一个小小的惩戒?
容枫猜到她经历坎坷,只是事情的面貌浮现出来,他的内心也十分错愕,他以手扣着桌面,缓缓说:“童书,你先把......那个丫鬟喊出去,我与少夫人有事相商。”
小槐将少夫人护犊子似的护着,抱着她一直在安慰,童书也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桌子边的俩人,咬咬牙将手伸进布包中掏了掏,心中暗暗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大跨步转身,将符咒贴在了小槐的背后。
小槐脚下瞬间起了一个阵法,她刚皱起眉头便被传输出去了。
童书及时安慰王氏:“我只是暂时把她传到一个空间里,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就会传送回来的。”
少夫人和她的丫鬟不知道,童书难道还不知道“容枫上神”和多白现在是一伙儿的吗?
少夫人的经历实在让人同情,童书就怕两个坏蛋要趁机对她做什么,毕竟多白可是祈愿师啊。自己留下来,指不定能帮上王氏什么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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