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你这个客户做事倒挺古怪。”池舟放下筷子，他没吃太多，肚里顶多六分饱，“你和他很熟吗？”

“不熟。”乔麟回想起方总那人，这事确实异于常理，“我也觉得挺出人意料的。”

“那你还答应留下？”池舟这几年自立门户以后，痴的傻的，疯的狂的，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遇见过，他细一琢磨，深感自己有必要给乔麟上一课。“我帮你查查那人的底细。”

“没必要。”乔麟摇头，“你当我三岁小孩？”

“靠。”热脸贴了冷屁股，池舟很不爽，“我这是在关心你，怕你被怪胎缠上。”

“什么怪胎？说话注意点。”乔麟回想起方总手机里装着的追踪APP，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四周，在确定屋内没有监控后，松了口气。“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客户，你放尊重点。”

又来了，池舟一看到乔麟露出此刻这种严肃的表情，他心里就堵得慌。“行，我闭嘴。”

乔麟知道自己又惹到池舟，说来真怪，他俩从大学认识至今少说快二十年了，可相处起来还和刚见面那会儿似的，脾性大得很，一言不合就互相攻击。两人暗地里总在较着劲，可具体在争什么，两人谁都说不清，仿佛只为了逞一时口头之快。

想起昨晚的事，乔麟先服了软，“我说，舟子。”

“干嘛？”池舟低头回了条短信，回完后，也没抬头看乔麟一眼。

“她那边你还是去哄哄吧，不过是吵几句嘴，犯不着真伤了感情。”

“...你是指Mako？”谈到前任，池舟不情不愿。

“我虽然没正式见过，但听陈述的意思，你们两个人感情一直很稳定。”在感情方面，基本没当过和事佬的池舟只能想一句说一句，他自己都不知晓这些话能否有效果，“舟子，咱们已经不是什么年轻人了，有些事情已经到该放下的时候，别再要求那些无谓的完美，你说呢？”

乔麟这会儿的态度换做平时池舟肯定会点头接受，可牵扯到这个话题，他实在难掩激动，“我昨晚是不是对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我...”乔麟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话语堵在他紧闭的嘴边怎么都跳不出来。

“你在可怜我？”人处于悲观状态时会像站在悬崖边思考，满眼皆是万丈深渊，池舟现在双目泛红，如笼中困兽，轻吼道。

乔麟没想到池舟会是这种反应，他内心惊慌，面上却还在维持庄重，“舟子，你别激动...”

“我激动？？？我看是你在激动吧？”池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力度大到桌子跟着剧烈晃动，“一遇见麻烦事你就摆出这张圣人脸，乔麟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别他妈给我装，我就问你一句话，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说了。”乔麟不敢和池舟对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我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池舟不打算给乔麟逃避的机会，他补充道，“别说谎话，我能发现，这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乔麟有限的记忆里有过无数对他倾诉过爱意的人，不限男女，往上大十几岁的，往下小七八岁的，有同学、长辈、邻居，甚至陌生人。乔麟对待这些人的爱都是坦然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一视同仁会造就他谁都不亏欠的最佳局面，他打心里惧怕这种莫名且浓郁的爱意。

“你说...平安，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

昨夜从池舟嘴里倾泻而出的爱意险些将他淹没，乔麟如溺水者，除去满满的求生欲，更多的是对于这段回忆的恐惧。

从厕所出来躲在暗处的沈安乔将两位成年人的对话从头听到尾，中途他本想进屋，可一直抓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倒好，以目前的情形，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平安是乔麟的乳名，奶奶曾提过乔麟是早产加难产，当时全家的愿望就盼他这一生平平安安，所以才起这么一个乳名。后来大名用麟字，奶奶还担心压不住，特意去找算命人核实过，确认没问题后才有现如今的名字。

和乔麟的乳名类似，沈安乔的乳名叫多乐，不过他要比乔麟惨一些，因为现如今已经没有人叫他多乐了。

“小同学，吃完饭了？”逄姨从内室出来正好看到沈安乔站在墙边发呆，于是上前搭话。

“吃完了，很好吃，谢谢阿姨。”沈安乔礼貌的回应道。

年长的人在面对陌生人尤其是晚辈时多数会客套一下，这不逄姨怕沈安乔无聊，于是就拉他来到一间书房，沈安乔中途婉拒两次，可还是败在对方的热情之下。

“小同学别害怕，方老板说过这间书房相当于他的待客室，他不介意外人进来参观的。”逄姨把沈安乔哄进屋后，笑着介绍道，“方老板可是个文化人，你看这屋子里的收藏都是书画，我听说每一幅都很值钱，那叫什么来着，对，价值连城！不过我没念过多少书，所以欣赏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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