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季青被敲门声惊醒时还有些懵,他从床上坐起来,有些睁不开眼睛地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阮芷的声音,季青让她进来,阮芷推门而入,她刚一进屋就忍不住紧紧皱起眉,盯了季青一会儿才语气不善地说:“你和韩昭睡了?!”
“唔……”季青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声,他穿着内衫,一副春困未醒的模样,领口还隐约可见咬痕,一望而知发生了什么,阮芷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睡了韩昭?萧承渊正对你百般殷勤,你现在在他眼皮子地下睡了自己的侍卫?!”
“谁会知道。”季青不以为意地说,他打了个哈欠:“萧承渊只是被烫了一下,他像妖又不太像妖,有些奇怪。阮师姐将紫雾宫内查探得如何了?”
“琼山里有一处山峰,神女峰,那里面是空的。”
“山腹里有东西?”
“还不清楚,那处设有法阵,我怕闯进去会打草惊蛇。”
季青点点头,阮芷又说:“萧承渊这般容易中招,也不知……总之,我们还得想个法子引开谢泓均和黎星河。”
“阮师姐一向有主意。”季青不太感兴趣地说,这时韩昭推门进来,他不由得精神一振,眉开眼笑地望向他,韩昭也静静看向他,两人旁若无人,阮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出去了。
“韩师兄,这是什么?”
“你前日夸过的甜汤。”
“啊……”
韩昭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季青在萧承渊的宴席上不知夸过多少道菜,哪里还记得这些,他走过去在桌边坐下,尝了一口说:“韩师兄也一起吃。”
韩昭对他微微一笑,昨日些微的违和感早就被季青抛诸脑后,他第一次强睡了纪凛之时,醒来简直是雷霆暴雨,季青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这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想着要夸夸韩昭,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韩师兄真是……金枪不倒。”
韩昭被呛了一口,隔壁传来阮芷的声音:“云季青你要不要脸!”
季青不由恼羞成怒,拿起手中的茶盏砸到墙壁上:“听墙角的人才不要脸!”
他们俩没在谁不要脸这个问题上争论太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韩昭和季青对视一眼,分辨出这个声音来自左边第三间,正是韩昭的屋子,有人在敲他的门。
季青正要说什么,韩昭已经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从窗户纵身而出,季青连忙去穿好衣服,他推开门时韩昭正随着两名男子往外走,季青看他们服饰,认出这是紫雾宫的护卫,他皱起眉,喊住他们问:“怎么回事?”
紫雾宫上下都知道萧承渊对他颇为上心,于是一名侍卫恭敬回道:“云公子,主上有事请韩侍卫过去问一问。”
季青皱起眉:“萧宫主越过我来找我家下人,这是什么道理?有什么事问我就是。”
“这……”
两名侍卫迟疑片刻,见季青面露不悦,只能说:“那便请云公子也与我们一起过去一趟。”
季青站到韩昭旁边,用眼神问他知不知道什么事,韩昭摇摇头,清晨的山道上雾气浓重,沾衣欲湿,他们走在山中青石台阶上,季青记得这不是去萧承渊所住的梧桐台的路,忍不住问:“萧宫主在哪里见我们?”
“回云公子,在湛公子所居的松涛阁。”
季青心里一跳,他记得昨日萧承渊跟他说湛风华去见了韩昭……
他们到时,萧承渊坐在主位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连鸿雪站在他身后,湛风华果然不在,季青心中有些忐忑,但他看韩昭淡然处之,于是也按捺下心中思绪,先发制人地问:“萧宫主请我家侍卫来有什么事吗?”
“阿季也来了。”萧承渊看见他并不意外,抬手示意他们坐下,说:“风华一夜未归,侍女们只说昨日最后见他是在画舫上,与你这位侍卫相约而去,之后就再没有见他回来。”
他目光看向韩昭,韩昭只平静地说:“昨日湛风华确实约我去飞羽湖崖顶一探,说山崖上生长着一种名为极乐的奇花,我与他一路攀上崖顶,寻到了此花,但我心中挂念公子,本准备回画舫,湛风华却说我们难得上来一次,不如采一束回去放到琉璃居,于是我便采了一束极乐花送回公子房间,后来回画舫的路上,又遇见一名侍女寻我,说公子喝醉了酒,让我去接他,此后我在房中照顾公子,并未再见任何人。”
“的确,我一回房就看见了花。”季青回想一下,刚刚他确实在房中闻到隐隐暗香,还看到花瓶里插着一束极其美丽的幽蓝色花朵,只是他以为是琉璃居的侍女换上的,于是并未多想。
“你撒谎!”连鸿雪指着他,季青沉下脸看着他:“我哪里撒了谎?”
“你……你昨日醉成那样,还看得清什么花?!”
“我虽然醉的厉害,不是有连公子亲手端来的醒酒汤么?”季青朝他冷笑,连鸿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他语塞了片刻,突然豁出去说:“那并不是什么醒酒汤,就是一碗**!你那时早已神志不清,还看得清什么花?!你明明是与侍卫暗中苟且,湛师兄发现了你们的丑事,于是被杀人灭口!”
他一下跪倒在萧承渊面前,带着哭腔说:“师父,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是我嫉妒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才对他下了**散,**散必须得与人交/合,这个人却说他在房中照顾云季青,他们明明就是串通一气,害死了湛师兄!”
“我家风严厉,哪像你思想这么肮脏?!”季青一拍桌子,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不过就是能让人**旺盛些,冷水里泡几个时辰什么绮念自然都烟消云散,什么必须得与人交/合,我看不是因为**,是因为你自己发浪吧?还有,你嫉妒的不止我,还有你湛师兄才是,他明明只是一夜未归,却被你说得早已魂归天外。”
“你——”连鸿雪气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正要说什么,却被萧承渊一抬手打断,萧承渊看季青和韩昭一眼,依然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风华确已凶多吉少,虽然你这位侍卫说崖顶之后再未见过他,但也请在这里住几日,一切等查清结果再说。”
“你要软禁我们?!”季青脸色微变,萧承渊却并不回应,只是说:“倘若季青住不惯松涛阁,来梧桐台与我住也可。”
季青立刻不说话了,萧承渊起身向门外走去,季青听到兵器碰撞的轻微声响,松涛阁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他他看了看韩昭,咬咬牙说:“萧宫主!若说有嫌疑,非但是我,谢泓均和黎星河也未必清白吧?从昨日游湖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内,难道他们就一直都有紫雾宫的人陪着?”
萧承渊转身看他一眼,对着身边的侍卫道:“去把谢泓均、黎星河、洛姑娘,还有云公子的侍女一起请过来。”
花厅的门被合上,窗外传来风吹过松林的簌簌声,季青转头看着韩昭,有些欲言又止,他其实想问,是否他今早出去,不止是去厨房拿了甜汤,还去飞羽湖崖顶采了极乐花?或许是因为本体是狐族的缘故,季青一向对气味十分敏感,他昨日虽然浑浑噩噩,但却记得房中并没有极乐花的气味。
“阿季为何要把其他人也拉下水?”韩昭也看着他,却先问道。
季青微微一怔,有些丧气地低下头:“我……你被关在里面,黎星河他们若是在外面,抢了你的机缘……虽然阮师姐和洛师妹他们……”
韩昭深深看他一眼:“人人都想寻到机缘,为何阿季却似乎并不在乎?”
“我修为低微,有机缘也没有用……”
“我看阿季根骨极好,若是能潜心求道,未必不能后发先至。”
季青心中猛地一痛,像被人硬生生戳了一刀,他抬起头看着韩昭,他的面孔渐渐和另一张他从不敢去想的面容重叠了……
【在我眼中唯有大道永恒,万事万物不过浮光掠影,敌人和亲友在我身后化作尘土,我从未想过会有一人,不论我走得有多远,有多快,他都能始终跟在我身后……】
可惜妖族没有道,他不过是附身在贺归章为他炼制的人形中,才暂时能触到人族这条登仙梯的一些幻影。
“阿季怎么了?”韩昭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季青忍下一阵泪意,靠在他掌心中露出一个笑意:“韩师兄修为高深,又心性坚定,一定能成就大道。”
韩昭喉头微微一动,门却一下被推开了,黎星河和阮芷正站在门口,阮芷还未说什么,黎星河却皱起眉厌恶地道:“以色惑人,不知羞耻。”
“……”季青默默坐直了,他在口舌之争上向来不输人,要是旁人他能想出一百种方法反驳回去,但这家伙……他还记得他答应了什么才能从出来放风,不同于前两次,现在他既然已经明白贺归章的本来面目,自然消极怠工懒得下功夫勾搭,黎星河在他眼中就像一张催账单,既惹人讨厌,又让人心虚。
阮芷走到他旁边坐下,黎星河坐在另一侧,季青轻声问她:“洛师妹呢?”
阮芷摇摇头,脸色有些难看,季青一怔:“你也不知道?”他又看向韩昭,韩昭也表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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