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曲水之畔，河滩草地上搭了不少茶寮、望台，还有不少小贩穿梭其中卖些点心，季青坐在茶寮中，正和一位中年文士装束的男子搭话，他身边坐着的一名黑衣青年，便是那天帮他抢回戒指的修士。
七日前，从两仪院秘境进入这方世界的共有二十四人，其中十七名散修，再加上黎星河、谢泓均，两仪院弟子五人，这里和秘境相连的地方是一处荒废的寺庙，两仪院弟子自成一派，黎星河和谢泓均率先离去，其余的修士们各自提防，都心照不宣的散开。
季青邀了韩昭同行，他们在附近的城镇中打探了一下消息，这里的人从未见过御剑飞行的剑修，也没有修行的宗门，倒是有不少武林门派，历史上武功最高的大宗师，也活不到两百岁，但这其中却有一个异数，琼山紫雾宫宫主萧承渊，人人都说他是天外谪仙，没人能说清他到底活了多久。
不用他们过多打探，江湖中就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说是萧承渊的二弟子叛出师门，要与紫雾宫决裂，于是萧承渊派了大弟子出来一路追杀，两人约在曲水千鸦渡决战。
“……其他门派的武功秘籍，那真是拿去给紫雾宫当草纸都嫌硬。”那名中年文士讲话倒是不斯文，季青好奇地问道：“庄兄，既然紫雾宫这般地位超然，那该是人人都挤破了头想进去才是，为何这位……这位……”
“文柏。”韩昭在旁边提醒他一声。
季青忍不住要笑出来，偏头看他一眼，再回去和那位叫庄诚的仁兄说：“那这位文少侠为何要叛出师门，天下还有比紫雾宫更好的去处么？”
“唉……”庄诚故作高深地叹息一声：“这其中确实有些不好说的地方，那位萧仙人万事都好，若无他的庇佑，又哪来四百余年的太平盛世，只是人无完人，总也有些……”
“有些什么？庄兄难道知道什么隐情？！”季青震惊地追问，这一捧一接之间，庄城顿时觉得如遇知己，低声道：“这萧承渊极为嗜欲，听说往往要夜御十女……不过近些年来他似乎喜欢男人，应该说是夜御十男才对，所以凡做他的弟子，必要榻上承欢。那紫雾宫师兄弟大被同眠，不知闹出多少情天恨海，据说这位便是对萧仙人情根深种，常常拈酸吃醋，被斥责了才一气之下叛出师门。”
“……”季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时候岸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原来远远一叶扁舟顺水而下，向渡口驶来，船头站着一名白衣青年，他身形挺拔，腰如尺素，当真是好一个俊美少侠，这时一人踏水而来，停在不远处和他遥遥相望，庄诚在旁边倒抽一口凉气：“一苇渡江！湛风华的修为已经到这等地步了么！”
季青懒得理他，他正听着那两人的对话，站在船上的青年说道：“既然他嫌我扫兴，那我便不碍他的眼便是，是我资质粗陋，不配得到萧宫主的垂青。”
“文师弟，你何必说这些气话，师父对你如何你难道不知么？你一身修为都是他给的，至于锦衣玉食、宝剑名驹，哪一样他不是有求必应？”
“我要的不是这些！不必多言，你说过我若能打赢你，便让我离去，出招吧！”
那位名叫湛风华的青年叹息一声，从腰间取下一条赤红长鞭，文柏也拔剑出鞘，两人转眼斗到一起，文柏剑法凌厉，湛风华的鞭子却使得十分刁钻，季青隐约觉得文柏十分害怕那条鞭子，但他极力闪避中还是被一鞭抽到背上，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一丝赤红近黑的火焰在长鞭上一闪而过，他即使远远看着，也能感到那丝火焰非但没有温度，反而冰冷刺骨……
“阿季。”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季青陡然回神，他悚然回头悚然，韩昭的神情也十分严肃。
“那是……”
“业火。”
说话的却并非韩昭，而是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季青皱起眉，两名女修向他们走来，前面的那位正是那日在山门前出言讥讽的红衣女修，她身边那位少女穿着鹅黄色衣衫，容貌清丽动人。
红衣女修朝庄诚弹出一缕气劲，他便晕晕乎乎的坐下，她转而向季青和韩昭笑道：“阮芷，这位是洛青灵洛师妹。”
那名少女朝他们一笑，季青本来心神不定，顿时也懒得理人，倒是韩昭回道：“云季青，韩昭。”
阮芷含笑道：“业火是天照府的独门秘法，且不说这两人如何能和上界的天照府搭上关系，便是他们的修为，也还远远够不上能驾驭业火的程度，与其说是法术，不如说是……妖族神通。”
“这两人是人，并非妖孽。”
“韩师兄说得是，但神通并非只有妖族血脉才能拥有，还有一种方法——”
“炉鼎。”季青喃喃说，阮芷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的确，若正如云师弟所言，结合江湖上紫雾宫的弟子都要侍奉床榻的传言，我想琼山……或是盘踞着一只绝世大妖。”
“若是大妖，它为何不回无尽之海，留在这里和群凡人玩什么？”洛青灵道。
季青心里极为不解，但却不是这个问题，韩昭沉默了片刻，说：“或许它无法离开此界。”
阮芷点头道：“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我觉得奇怪的，却不止在此。诸位应该都知道，妖族有龙无凤，而业火，传说中是凤凰一脉的神通，妖族不能修炼法术，他们的神通全传自血脉，绝无一只狐狸能点燃业火的道理，倘若萧承渊是一只凤凰……”
她没有说下去，倘若是一只活了不知多久的凤凰，那整个小世界，包括他们这些上界修士在内，恐怕都不够他塞牙缝。
季青却比他们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龙、凤曾并称二圣，但凤族确实已经消失了近万年，或许人间有【龙无凤】的传言中，还有人会以为是凤族避世，不爱来人间捉修士吃，但实际上，凤凰和其眷族，朱雀、青鸟、金乌……确实早已消失无踪。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萧承渊的身份确实值得我们近身查探一番，他是否真是大妖，对我们今后该如何行事至关重要，毕竟两仪院死了两名元婴修士在此，我等却只是金丹。”阮芷看着季青，停了一下接着说：“此事我看只有云师弟适合。”
季青还没反应过来，韩昭已经道：“不妥。”
“有何不妥？”阮芷似笑非笑地看着季青：“云师弟不过筑基修为，就算韩师兄对你情深义重，你也不好意思总是吃白饭吧？”
季青却并没有被她这句话激将起来，反而翻了个白眼说：“我看你才是吃白饭吧，阮师姐？这里金丹有二十几个，长得这般英俊的却就我一个，若是我不答应，你觉得萧承渊还看得上哪个土鸡瓦狗？我看谢泓均倒是长得不错，你不如试试让他去【近身查探】一番？”
阮芷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洛青灵倒是抿唇一笑：“云师兄，你连韩师兄也一起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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