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拒绝的请求(1/2)
“最近啊……”
木木费劲地思考着敷衍他的秋生大人的方式……“大概还是为了修缮神社而在努力吧。”
“鸟居的漆已经剥落了,神社的土地也已经被收走了,完全没有产出,所以说只能挨家挨户抱着捐款箱募集善款什么的……”
他从神像下面的桌子底下摸索出来一个不透明的箱子,姜黄色的丝绸布匹盖在上面,被浆洗得掉了些许色彩,显现出它曾经的荣光——如今已经消逝了的那些荣光。
摇晃箱子的时候,能听见钱币在其中摩擦的声音,也混杂着细细的其他的声音——久见秋生猜想,在这个箱子的夹层中应该缝着整齐细密的刀片。
他只能苦笑,说道:“嗯。”
“谢谢你带晚饭给我吃。”
“嗯。”
“新烤出来的面包好甜。”
“嗯。”
“外面似乎天阴了,今晚不要回去了吧?”
“……就算是下雨的夜晚,工作也还是要做的。”秋生摸了摸木木的头:“木木要乖一点,不要乱跑哦。”
“难道夜晚有妖怪吗?”
“嗯,有妖怪,会吃掉好孩子。”
“坏孩子呢?”
“……我没有想过啊。”久见秋生有点哭笑不得。
死柄木弔露出了一个冰冷诡谲的笑容。
“坏孩子会脱掉人皮,与妖怪为伍的。”
“……糊涂话。”
“秋生大人害怕妖怪吗?”
“……不知道。”
“所以说秋生大人还是留在神社里吧,神会保护你的。”
少年怀里抱着装着面包的纸袋,偏着头细嚼慢咽:“这座城市里有妖怪,你不相信吗?”
……他听到了回答,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我总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人的心更恐怖。”黑色长发的少年低着头,穿过竹皮纸的窗户映来的斑驳光影染脏他的侧脸:“假如说妖怪有人的心,那么才可怕吧——成为会受伤,会疼痛,会毁灭的存在。”
“总觉得秋生大人短头发会更好看一点呢。”
“很久以前有个人和我说希望看见我长发的样子,于是就留长了。”
“那个人真是一个没有审美观的人呢。”死柄木弔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就连自己都惊诧于自己话语中所带有的那种极度偏颇无理——不应该这样的,无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这样子无理的说话,更何况于是对自己所……自己所……什么?
真是一个谜,久见秋生。
对于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不想触碰,可是却又情不自禁飞蛾扑火一样扎进去……忧虑,怀疑,冲动,所有人能有的恶劣的一面都疯狂外翻。
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简直是刻意地想将这一面展现给他看,贪婪地渴求着更多,不断地言不由衷着——“我是这个样子的我,你总该厌恶憎恨排斥了吧?”
久见秋生轻易地看明白了死柄木弔心中所想——他有时简直感觉自己太悲哀了,在完全不应该看明白的时候看明白对方的心理——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你看着一个人深陷于痛苦中而却又无法将他带出痛苦的泥沼更无能为力,更悲伤痛苦。
“不会的。”他甚至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难过与愧疚——那是自认为迟到了的守护者无法推脱的痛苦,如同跗骨之毒——他甚至还在勉强地笑:“那个孩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你如果见到了他的话,也会情不自禁地想把开了的花捧给他看的。”
他……是过去的你啊。
“既然秋生大人这么说,那大概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和我这样的人完全不同的那种吧……少年脸上的笑无法掩饰他隐隐发痛的心脏一路传导过来的苦涩,正和他看得出久见秋生笑容下面毫不作伪的思念一样,这些都是太明显的东西。
“穷刹无好茶,只能喝点凉白开了。”死柄木弔侧了头掩饰自己的千般心思,提起了放在垫足边那个陈旧的茶壶。
无色无味的茶水倒在杯子里,水流涓涓恍然如梦。就好像小时候那些记不清楚的梦境一样,透过那道水流望见的,也依旧是绝望中带着细碎希望的世界。
“啊……”
心不在焉以至于水倒到了外面……
“非常抱歉……”他慌乱地想要擦干净地面上的水渍,但是还是有一些水渗进了石砖的缝隙之中。
不知为何,泪水就止不住了。
“擦不干净了。”他哭着说:“擦不干净了。”
久见秋生叹了一口气,抱住了那个跪坐在那里无声流泪的孩子。
“明明都是我的错,可是最后你这么难过。”
“木木……”
“我是君の守啊。”
“是我不好,让你在世界上独自哭了十年。”
“说起来……说起来可真是容易啊!”
少年似乎想把他推开,可是抬起胳膊却怎么也无法做出推搡的动作,只能用手背把不停流出来的眼泪蹭掉:“我根本不认识你吧,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
久见秋生的手缓缓梳理着死柄木弔的头发。
“我知道……木木就是夜行的妖怪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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